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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掃過來:「有的是我看到以後就撕掉了,其餘的應該是周家的人收起來了。」
這樣一來,白天的周珩在經歷過綁架案之後,在自以為是周琅之後,再看到那些以周珩的視角謾罵周琅的日記,無論是自我洗腦、虛假記憶,還是這樣直接的物證刺激,都會令她認定那個已經死掉的周珩,是個暴戾、驕橫、蠻不講理的女生。
許景昕的手指在手背上點了兩下,又問:「你為什麼討厭周琅?」
按照剛才程崎的說辭,周琅似乎一直在演戲,在利用兩個女生、姐妹之間的情誼,潛移默化的腐蝕周珩的內心,那麼周珩是否覺察出端倪呢?
如果沒有,那那些謾罵的日記內容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有,那為什麼周珩還一直縱容這件事的發生?
隨即就聽周珩說:「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後來讓我看到了兩件事,我就肯定是那個野丫頭在跟我玩心眼。」
許景昕接道:「一件是和許景燁有關?」
周珩笑了:「是啊,第一次她扮成我的樣子,去勾引景燁哥哥,但被他拆穿了。景燁哥哥提醒我,但我沒信,只是起疑。第二次,剛好讓我看到了。後來她跟我道歉,還說她只是在玩而已,她喜歡的人是青梅竹馬的男生,他叫程崎。」
這話落地,周珩和許景昕不約而同地看向被點名的男人。
程崎依然維持著剛才的坐姿,隨即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周珩的杯子續上水,好像他們聊的根本不是他。
周珩瞅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又補了句:「結果又讓我發現,她在說謊,她不喜歡程崎,她還讓程崎來勾引我。」
說這話時,還頗有一種當面揭穿醜事的惡意。
這下,即便是許景昕,表情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許景昕垂下眼,又將話題錯開:「那另一件呢?」
周珩又收了笑,帶著一點冷漠:「在我爸面前表現了幾次之後,又在許長尋和許景楓面前露了臉。許長尋看出來她的意圖,就勢誇了她,她就膨脹了,以為自己可以和那隻老狐狸談判了。她就跟許長尋表態,說如果許長尋願意幫她,她也願意嫁給許家任何一個人。還說我的身體不好,就算將來繼承了周家,我也只會站在周家的立場上與許家合作,永遠都不會成為許家人。而她可以。」
是啊,周琅雖然姓周,可她對周家沒有歸屬感,如果能有機會為母親報仇,她會毫不猶豫的出賣周家。
但問題是……
許景昕問:「這是許長尋告訴你的?」
周珩搖頭:「是景燁哥哥,他當時聽到了對話,但周琅不知道他在。」
許景昕沒再接話,而是將目光挪開,思考了幾秒,又意味深沉地掃過對面的程崎。
程崎實在太過安靜了。
周珩問:「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
她已經有些累了。
許景昕沒應她,而是對程崎說:「下一個問題,你應該更清楚。這一點也很關鍵。」
程崎終於抬眼看過來,沒有半點疑慮,似乎已經料到了是什麼。
只聽許景昕問:「前面說周琅有意有計劃的接近周珩,頗有心機和手段。我相信以梁琦的能力和本事,她是可以將周琅教成這樣的,梁琦也一定早就料到自己無望回去周家,所以自小就有意的引導周琅。我也相信周琅的聰明和執行力,再加上樑琦的死對她造成了衝擊,她心裡有著堅定的信念,目的也很明確。但要做到潛移默化、日積月累的去執行這些細節,以她當時的行為來看,那已經超出了一個十幾歲女生的心智。對人心的洞察力也不是她的經歷可以達到的。而你那時候還和她保持著聯繫,除了聯絡感情之外,應該還帶著任務吧?」
此言一出,周珩也看了過來,她的目光像是刀子。
程崎卻垂下眼,隔了許久才低聲說:「是。梁峰一直有意培養她。」
果然如此。
許景昕似是一笑,不再發問。
當然他知道,這裡面還有很多轉折,很多細節,必定也有跌宕起伏的部分,不過就這個局來說並不重要,現在骨架已經搭起來了,那些肉可以慢慢拼湊,又或者不去拼湊。
多餘的情緒和情感,會左右人的選擇,而他的目的只是讓白天的周珩知道,梁峰的處心積慮,以及他的手段和招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在這件事情上周珩慢了梁峰一百步,但現在追還來得及,所以她更需要的是冷靜客觀的分析和看待。
「我沒有問題了。」
片刻後,許景昕如此說道。
隨即就有兩道目光一同看過來,一個驚訝,一個疑惑。
周珩率先問道:「這些就夠了嗎?是你已經猜到後面的故事了,還是……」
許景昕淡淡看過來,帶著一旦笑意反問:「如果我繼續往下問,就是綁架案的部分,你會說實話麼?」
周珩頓時噎住,又下意識錯開目光。
許景昕沒有追究,轉而又道:「那件事對你們的衝擊力是目前所有事件里最大的,我仔細想過,就算你肯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現在的局面也不能讓她知道。這對她接下來要面對的困境沒有幫助。她只要知道,那件事也和梁峰有關就行了。」
「哦。」周珩突然說了句:「你還挺會為她著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