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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初禾跟我說,許聽夏不見了。」
第23章 (二更)
周六晚自習之前, 學校會短暫開放一個多小時,學生們可以出去吃飯。
今天因為是許聽夏的生日,初禾本來想帶她去最近新開的甜品店, 給她個驚喜, 結果一下課就見不著人。
直到現在第 一節晚自習下課, 她依舊沒回來, 手機也落在教室沒帶。初禾幫她應付過一次值班的老師,這會兒實在沒法繼續編謊說人在廁所了, 急忙給褚南洲發信息問怎麼辦。
盛嘉澤得知後立刻從空勤大隊開車到學校, 路上也給警局的朋友打電話幫忙找人。
到教室門口時,班主任已經聞訊趕到, 初禾作為最先發現人不見的學生, 正皺著眉頭和班主任說什麼。
「她今天情緒有什麼不對嗎?」班主任問。
「沒發現。」初禾急得眼睛都紅了,「一整天都很正常,而且今天是她生日,我還打算帶她去吃好吃的呢……」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旁邊停住,眉心微微蹙起:「生日?」
初禾看見盛嘉澤就好像看見救命稻草,忙不迭點頭:「是啊是啊。」
今天是許聽夏的生日。
而去年同一時間,她的父母也是帶她去生日旅行, 不幸遭遇的空難。
警方調監控還要時間, 盛嘉澤看了看手錶,面色凝重:「我可能知道她去哪兒了。」
怪不得今天這個日期總讓他心神不寧。
原來他潛意識裡一直記得今天, 卻一時沒想起來。
盛嘉澤轉身跑下樓,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開到郊區墓園。
許聽夏的父母被葬在這兒。
她本來想趁晚自習前過來看一看爸媽就回去, 可沒想到這地方太偏, 攔不到計程車, 大部分公交也六點就停運了, 只剩一個半小時發一趟車的405。
更不巧的是,她忘了帶手機出來。
於是只能乖乖在公交站等405。
盛嘉澤逛遍了大半個墓園沒找到人,黑燈瞎火的,跑得太快還差點摔跤,只好去問門口值班的大爺。
大爺告訴他,穿一中校服的小姑娘的確來過,但早就走了。
這地方偏遠,監控都不全,頓時一股無力感兜頭而下。
許聽夏不見了,連僅有的線索也斷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她真的出什麼事……
也不知道是對不起她的父母親人多一些,還是除此之外紛繁複雜的情緒更多一些。
失去盛予安時的那種悲傷和無助已經很久沒出現在他腦海里。
但人還沒找到,他只能強迫自己收好情緒,上車給警局打了電話,讓他們儘可能調墓園附近能調到的所有監控。
開車往回走的時候,剛要加速,車燈突然掃到一旁的公交站台。那一抹平平無奇的藍色,在他眼底染上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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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澤就像跑進她生命里的光,每一次出現都這麼耀眼。保時捷taycan的大燈將她所處的站台照得亮如白晝。
在連路燈都少得可憐的偏遠郊區,她萬萬沒想到能遇見他。
那感覺就好像,他此番是為她而來。
盛嘉澤的確是為她而來,並且才經歷過人生中少有的慌亂。但向來遊刃有餘的男人不會讓小姑娘知道這麼多,在看見她的那一瞬,心底甚至生出淺淺的怒意。
許聽夏一上車,就聽見他漫不經心的夾著不悅的嗓音:「學校電話打我這兒來了,以後要再這樣沒人來找你。」
許聽夏眼底的驚喜暗淡下來,低垂著頭,瓮聲瓮氣地「嗯」了一聲。
聲音太小,盛嘉澤似乎沒聽見,又揚高聲調問了句:「聽見沒?」
他這會兒有點凶。
凶得小姑娘眼睛都濕了,重重點頭,又儘量用力地「嗯」了一聲。
她其實很難過。
爸爸媽媽在去年的今天離開了她,儘管這一年間她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也能一往無前正常地生活,想起他們時不會忍不住淚如雨下,但剛剛站在墓碑前的那一刻,孤獨感和滔天的思念又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
她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昔日所有的溫情都只餘下一對冰冷的墓碑,他們不是短暫地離開,而是永遠地離開了。
看見盛嘉澤的時候,她於孤獨中感覺到久違的溫暖,卻又被他強硬的態度打回深淵。
車輛行駛在郊區空曠的街道,油門踩到了80邁。盛嘉澤心裡也不舒服,既不忍心凶她,又不能不讓她長個記性。
小姑娘一個人跑到郊外失聯,這次沒出事純屬運氣好。
然而凶過她之後,心口就像堵著一團上不來也下不去的東西,沒法釋懷。
直到從副駕駛傳來小姑娘壓抑的啜泣聲,嬌軟細小,似乎很竭力忍著,但還是忍不住抽搭出來。
他一腳急剎車停在路邊。
支在車窗上的手摸了摸額頭,從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語氣依舊生硬,但比起剛才已經軟下許多:「哭什麼?說你說錯了嗎?」
許聽夏把紙巾捏在手裡,還是用手背擦,腦袋垂得低低的,像個犯錯的小朋友,抽泣聲卻帶著一絲倔強。
盛嘉澤嘆了一聲,把車熄火。想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也想告訴她剛才在墓園找不見她,他又有多慌亂,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開了敞篷讓外面的空氣灌進來。
初夏的夜晚還沒那麼熱,甚至晝夜溫差有點大。風冷,卻讓車裡憋悶的氣氛得到一絲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