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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柄兇器要砸下來,許聽夏都快急哭了,脫口而出:「盛爺爺他沒有!是我喜歡他的!」
盛皓舉起玉如意的手僵在半空,緩緩垂下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盛嘉澤從她開口那一瞬間便愣住。
盛皓似乎消化了很久這個信息,才不可置信地指著盛嘉澤問許聽夏:「你喜歡這小子?當真?」
許聽夏咬了咬唇,點頭。
剛才完全是情急之下口無遮攔,這會兒被大家盯著承認,只覺得整隻腦袋都要燒起來了,羞得不行。
「爸。」盛嘉澤從驚愕中醒過神,摟緊小姑娘的纖腰,眼神淡淡地朝盛皓飄過去,「我們是互相喜歡,正兒八經地談個戀愛,您別嚇她。」
「那,那你這也太荒唐了!」盛皓氣結,說話都有點不利索,「夏夏是你嫂子的侄女,你怎麼能——」
「不妨事的,爸。」盧倩倚在丈夫懷裡溫柔道,「只要他倆能好好的,我沒意見。」
好像一家子人都善解人意,只有他最不通情理似的。
盛皓越看越氣,把玉如意摔到褚丹秋手裡,指著盛嘉澤兇巴巴道:「去祠堂給我跪著!好好地跟祖宗懺悔!我盛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一把年紀,你去勾引人小姑娘,真不要臉!」
說完,風風火火氣沖衝上了樓。
褚丹秋把玉如意放回去,安撫地摸了摸許聽夏的腦袋,「我去勸勸他,你們也早點休息。」
盧倩和盛嘉銘也上去了。
許聽夏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某人早已暗中觀察許久,等所有人都走了,才鬼鬼祟祟地推門進屋,嘖了聲:「哥,刺激啊。」
盛嘉澤朝褚南洲看了一眼,嘴角涼颼颼扯著:「看得爽嗎?」
「爽死。」褚南洲笑得賊兮兮,「明兒溫泉你是不是去不了了?」
盛嘉澤:「……」
「小嫂子還去嗎?」褚南洲問許聽夏。
他已經自覺改了稱呼。
「……你別這麼叫。」許聽夏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我當然得去,我跟初禾說好了要拍閨蜜寫真的。」
雖然盛嘉澤被罰跪祠堂她著實心疼,但自己沒被罰,也不能因此放初禾的鴿子,她連攝影師都約好了。
褚南洲看了眼盛嘉澤的黑臉,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哥,那明兒你自己在家待著吧,小嫂子交給我,你放心。」
盛嘉澤扯了扯唇,起身走向後院。
褚南洲:「去哪兒啊?」
「跪祠堂。」
「……」許聽夏攪了攪衣擺,認真地問褚南洲:「他是不是生氣了?」
褚南洲若無其事地嘖了聲:「他能跟你生氣?」
許聽夏覺得有道理,點點頭:「也是。」
本來還想去看看他,可轉念一想自己畢竟是個外人,進盛家祠堂不合規矩,於是擔憂著擔憂著,滿懷心事地睡了。
她睡得不安穩,做了些光怪陸離的夢,第二天早上醒得很早,夢也全忘了。
手機拿起來,上面是滿屏的微信消息,盛嘉澤一個人發的。
【好冷啊。】
【你睡了沒?】
【我快凍死了,快過來給我抱抱。】
【抱抱.jpg】
【還不理我?】
【真睡著了啊?】
【寶貝兒你這麼狠心的?】
……
凌晨四點多他發了條朋友圈:【我好慘……好冷好餓,好可憐……】
許聽夏心裡還是過意不去,下樓在冰箱裡拿了幾個牛肉包子,用蒸箱熱起來,然後去後院祠堂。
祖宗牌位占了幾乎一面牆,許聽夏沒想到盛家的祠堂居然保存得如此完好。
男人還穿著昨晚那身衣服,筆挺地跪在蒲團上,即便是這樣的姿勢也難掩清貴和傲氣。
可一想到他就這麼跪了一晚上,沒睡覺沒吃東西,就這麼餓著凍著,許聽夏心口揪起來疼。
她緩了緩,端著盤子站在門口出聲:「我能進來麼?」
盛嘉澤回頭看了眼,倦懶的目光裡帶著絲調侃:「這麼有禮貌?」
許聽夏無比認真地說:「我給你帶了點吃的,要不你出來拿一下……」
「進來吧,沒那麼多規矩。」盛嘉澤手在地面上撐了一下,站起身,腳步稍稍緩慢地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輕笑,「遲早要來拜我家祖宗的,提前混個臉熟也不是不行。」
許聽夏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餓?」
「我餓。」男人笑著摟住她往屋裡走,逕自拿了個包子啃起來,「餓死了。」
盛嘉澤真的餓極了,三四口啃完一個大包子,拿了第二個還想把第三個揣手裡,被許聽夏攔下來:「可以了,剩下的不是你的。」
盛嘉澤扯了扯唇:「那是誰的?」
許聽夏沒應他,把剩下的三個包子放在香案上的盤子裡,然後點了三炷香,插進香爐。
看著小姑娘一套像模像樣的動作,盛嘉澤滿眼寵溺都快溢出來:「這麼急著想認我家祖宗?」
「……」許聽夏瞪了瞪他,臉頰微紅,「第一次見面,不能空手來。」
「哦。」盛嘉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第一次見面是不是還得自我介紹?」
許聽夏沒明白,睜著雙單純無害的大眼睛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