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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春蘭笑了笑:「哪兒能啊,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跟阿澤一樣樣的,眼瞅著年紀越來越大,真是叫我們愁死了。」
盧倩:「那可巧,我們嘉澤也單著呢,公公愁了好幾年了,可算把文茵給盼回來了。」
丁春蘭笑得合不攏嘴:「瞧你這話說的,阿澤那麼優秀,還能缺女孩兒喜歡?」
「以前是不缺,可他也看不上啊。」褚丹秋嘆了嘆,「現在年齡大了,又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身邊兒連個女性朋友都沒,都怕他給憋出病來。」
丁春蘭「噗嗤」一笑:「那哪能!」
褚丹秋看了眼盛皓,輕嘆:「他爸真是操碎了心。」
「我們文茵還不是一樣。」白景恆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酒杯,和盛皓碰了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咱們兩家知根知底的,也確實合適,就怕阿澤眼光高,看不上我們文茵。」
「老白你這是哪兒的話?」盛皓一聽有戲,笑得眼角褶子都出來了,「你放心,阿澤沒意見,他對文茵可是一百個滿意,就指著你回家好好勸勸你閨女。」
白景恆也笑起來,灌了一大口:「沒問題。」
許聽夏坐在飯桌角落,聽得腦袋裡嗡嗡作響,從他們開始提盛嘉澤和白文茵的婚事起,就只是機械地往嘴裡餵米粒。
滿腦子都只有盛皓那一句話——
阿澤沒意見,他對文茵可是一百個滿意。
不小心手抖掉了筷子,大人們都沉浸在即將結親的喜悅中,沒人注意到她的動靜。
許聽夏費力地彎下身把筷子撿了起來,沒再吃一口。
餐廳里的笑聲對她來說就像一把把凌遲的刀,將她心頭的肉一片片剮下來。
終於連一絲僥倖都不剩了。
所有期待都被砸碎了扔進垃圾桶,一如她支離破碎的心。
捱到飯局結束後,她像遊魂般盪回自己房間。
呆坐許久,顫抖著拿起手機,找到許久沒聯繫過的對話框。
上條消息還停留在二十多天前,高考那天早上,他提醒她記得帶上牛奶。
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開了閘似的湧出來。
濕淋淋的滴在手機屏幕上,澆透她冰涼的手指。過了許久,才終於敲下來一行完整的字——
【你要結婚了嗎?】
第31章 (二更)
挪向發送鍵的手觸了電似的縮回來。
她刪掉這幾個字, 退出對話框,將手機屏幕摁滅。
那天晚上的勇氣一大半是酒給的,她突然很慶幸他沒信她, 沒讓她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失去了。
問不問都是同樣的結果, 她又何苦自找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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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 真考慮好要去帝都了?」即便之前說過隨便她怎麼選這樣的話, 盧倩還是捨不得。
許聽夏雖然年滿十八,可在她眼裡還是個孩子, 沒離開過家長身邊, 沒一個人出過遠門,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怕她想家, 更怕她被人欺負也沒人出頭。
「嗯。」許聽夏堅定地填好志願,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摁下確定,「放心吧小姨,初禾也去帝都,而且她學校和我離得不遠,再說了還有南洲呢。」
「也是。」事情已成定局,盧倩只有這麼安慰自己, 「有事找南洲, 他就是給你保駕護航去的。」
許聽夏轉過頭抱著她的腰咯咯笑:「我哪兒敢啊,他一口一個小侄女, 差著輩呢, 該我給他端茶送水才是。」
「那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盧倩一臉兇相, 「他要是敢不聽你的, 就給我打電話, 讓他大哥教訓他。」
許聽夏在她身上蹭了蹭, 撒嬌:「有小姨真幸福。」
本來以為失去了爸媽,她在這個世界上會無依無靠沒人愛,卻沒想到老天爺給了她這麼多禮物。
像媽媽一樣的小姨,像親人一樣的大家,好閨蜜和朋友,還有……
那個雖然她得不到,卻照亮過她整個青春的盛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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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最終選擇了帝都大學為第一志願,表現得最開心的是班主任。
聽聞教導主任和校長也樂得大晚上出去擼串喝酒。
今年的清北苗子又多一個,還一掃這麼多年來所有人都說一中文科不行的恥辱,下次去教育局開會,腰杆都能直起來了,大寫的揚眉吐氣。
謝師宴上,班主任喝得酩酊大醉,和班上的男同學勾肩搭背唱國歌,把許聽夏和幾個女生逗得大笑。
初禾肚子都笑疼了,捂著肚子彎下腰,回頭去看許聽夏,卻見她雙眼淚盈盈的。
眼淚越來越多也顧不上擦,一抽一抽的看不出笑還是哭。
「小禾。」許聽夏主動叫她,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卻還是尋到她的手握住,「我失戀了。」
比失戀更慘的是,被扼殺在萌芽里的暗戀,再也長不成一棵大樹。
初禾抱住她,不停地輕輕拍打她的背,最後也跟她一道哭起來。
「失戀就失戀了嘛,就盛嘉澤那個狗東西!咱稀罕他個屁!」初禾邊哭邊義憤填膺,「我回去讓褚南洲跪搓衣板!」
許聽夏被逗得又哭又笑:「關他什麼事!」
初禾憤憤道:「兄債弟償!」
「噗嗤——」
初禾總有一種魔力,能讓她再不開心的時候,也能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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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澤很久沒回過盛宅,微信也沒有任何消息和朋友圈,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