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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有點兒無語,心想我的臉都被那個蠢口罩擋乾淨了美顏個屁啊。
正準備放下手機去碼字,手機一震,進來一個陌生來電。
班主任盯著那串數字,腦子裡莫名就想到了優秀家長的臉,滑下接聽鍵,果然。
那老流氓的聲音隔著信號和電流聽起來更加磁性,半是笑意半是認真的說一猜就知道你還沒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只好打個電話過來。
班主任連「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這種問題都懶得問了,自己的身份證號都在人家手裡,還有什麼搞不到的。
他給自己點了根煙,沒好氣兒地問有事麼?
「沒什麼事,就想問問你憋壞沒有。」
班主任像拉黑時一樣迅速摁掉了電話,殺伐果決,毫不遲疑。
過了半分鐘,對方又發了一條簡訊過來:這次安排匆忙,招待不周,下次一定好好款待。
下次?班主任關掉手機。
不存在的。
然而就像有什麼詛咒,所有決絕肯定的言論最後必將成為一把深深紮根的flag——優小秀的成績下滑了,滑得跟滑鐵盧似的,慘不忍睹。
確切的說,是除了班長的分數勉強能看以外,全班都慘不忍睹。
班主任把月考的卷子狠狠摔在講台上,怒所有人之不爭,怒極反笑,陰陽怪氣:「喲,怎麼著,一個個都給我考那麼點兒分數,想造反啊?」
他眼神刀子一樣標到優小秀臉上:「尤其是你,還優秀學生代表,每天就知道看些不三不四的小說,你是多想讓我把你爸叫來?!」
優小秀羞愧的低下了頭,心裡苦叫連連,完了,被班長看笑話了。
班長站起來說:「老師,這次的卷子是難了一些……」
「你閉嘴。」班主任揚起下巴:「作業不夠寫?」
班長規規矩矩坐了回去。
在班主任的鐵律里,學生唯一的任務就是學習,所有的資本都是靠成績說話,他不管什麼試卷難不難,再難的題目,有一個學生能拿高分就證明全班都該考的差不多。
尤其他對優小秀的關注又比對其他學生都額外多一些,因此看到他成績下滑就覺得格外可惡。一怒之下,他放學回到家就把那篇校園文給完結了,BE。
完結章一發出去,讀者們炸開了鍋,哀嚎連連,班主任大舒一口惡氣,優哉游哉地看評論。
五分鐘後,一個眼熟的ID出現在評論區——
我是優秀的優小秀:大大?!!!
第11章 ……你爸是不是有毛病?
班主任沒打算真把優秀家長叫來談話,他一點兒也不想見到優秀家長。但是即使把校園文BE掉讓他開心了許多,該教訓優小秀還是要教訓。
優小秀磨磨蹭蹭來到辦公室,縮著腦袋惴惴不安。
班主任一本本碼著桌上的習題冊子,眼神兒都不給他一個,語氣生冷:「挨罵沒挨夠,還敢去給我評論?」
這茬不提還好,一提優小秀就恨不得坐地痛哭:「老師,我好好學習就是了,你別BE。」
「怎麼著,BE了你還不給我好好學了?」
這位班主任的技能樹上最閃閃發亮的一點就是「嘲諷」與「惡意歪曲語境進而嘲諷」,優小秀再讀十年書也難以跟他唇槍舌劍地鬥嘴,只能喪著臉辯解「我不是我沒有。」
他說:「老師,我看你的新文代入感可強了,看著看著我就能想到我和……班長……你一下給BE了我可太難過了!」
班主任眼珠子一翻,心想這孩子傻得淌水。
「你活該。再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就真得BE了。」
優小秀:「……」
「班長又上學又寫小說還有空去簽售,人家成績怎麼沒下滑?你倒好,暗個戀能把自己從一本暗到二本,你再這麼下去還哪來的臉去喜歡人家?」
優小秀欲哭無淚,在心裡敢委屈不敢言:班主任肯定是個沒有感情生活的老處男,喜不喜歡跟成績有什麼關係。膚淺!
厚厚一摞練習冊摔在他眼前,老處男抱著胳膊睥睨他,說的簡直不是人話:「每一本,一天一個專題,每周一拿給我檢查。」
優小秀原地窒息。
班主任斜著眼仁提點他:「多跟班長學學,人家一天做多少套卷子,有問題找班長。」
接下來的一個月,優小秀以前所未有的姿態格外好學了起來,班主任每逢晚自習去班裡巡視,能見到他和班長兩個人坐在一起,要麼各自刷題,要麼腦袋頂著腦袋互相講題。
班主任打的是一副「激勵法」的牌,他心想如果優小秀的成績沒有回暖反而持續下降,那拉倒吧他必須介入手段讓這兩個小崽子天高水遠校園不見。好在優小秀底子相當紮實,期末考試的成績沒讓他失望,全班的平均分在他這一個月的嚴酷鎮壓下也相當好看。
龍顏大悅。
優小秀便藉此機會期期艾艾地提要求:能給校園文寫個番外麼?
班主任大方地同意。
優小秀開心得像頭綠豆蠅,搓搓手又說:「老師,我爸邀請你去我家做客。」
「不去。」
「我爸說如果你不去的話,就邀請你來我家做家訪。」
「……」班主任腦仁一陣疼:「家訪還有生拉活拽的?」
優小秀眨眨眼,神色認真了起來,問:「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