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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他精確感覺到,有人、或有什麼東西自背後緊貼上來,陰寒、冰冷,攬在他的腰上。他本能欲躲,那寒徹骨髓且強有力的「手臂」卻陡然收緊,讓他遠離顧應禮的同時陰差陽錯,指尖……頓在尷尬位置。
謝雲氤僵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預收《炮灰他太摳了》
舒尤穿成書中貪財虛偽、自私自利的炮灰受。原主為了錢與主角攻在一起,主角攻落魄時又拋棄對方,最後淪落異國他鄉,死的特別慘。
穿過來的當場,舒尤拖著行李箱,正對挽留他的主角攻肆意謾罵:「你以為你還是藺家那個大少爺嗎!不!你現在就是個窮鬼!」
身後主角攻目光陰鬱,拳頭攥緊。
「……所以咱們倆要省著點過!我這就把用不著的東西全賣了!」
藺明煦:???
上輩子外號摳門族的舒尤,對著原主窮奢極欲的名牌包、大牌服裝、克拉鑽戒,露出痛心疾首的批判視線。
「這些、這些、這些……全賣了!」
只有錢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感!他只要錢!
等到主角攻遇到了主角受,主動提分手,他就可以帶著錢繼續快樂做個單身守財奴!
然而,舒尤不知道的是,藺明煦重生了。
天冷時,藺明煦坦言沒錢交暖氣費,耐心等他自覺走人。
舒尤大喜:暖氣費那麼貴交什麼交!咱倆躺一起,多蓋兩床被!
天熱了,反派找上門陰陽怪氣。藺明煦假裝無奈,想看他不告而別。
舒尤直接掀桌:消費主義陷阱你懂不懂!低俗!你這種被資本洗腦的人怎麼會懂!
第一次使用電褥子的藺明煦:……
什麼玩意兒,太上火了!絕不是他看著舒尤流鼻血!
後來,藺明煦終於裝不下去了。
他帶舒尤去公司,暗示他已經不窮了,舒尤也沒必要那麼節省。
舒尤轉頭看到原主角受,恍然大悟:你放心,我絕不拖拉立刻走人!
藺明煦:「……你等等,開完會咱倆去領證。」
舒尤:「為什麼?主角受哪裡不好嗎!」
藺明煦:「……他吃飯要點四個菜,紙巾用太多。」
舒尤:???
……不是?不是你誇人家明艷大方不小氣嗎!
第2章
謝雲氤非常怕冷。
他自幼體弱,長大後也不算多麼健康。並非是疾病,而是某種先天的不足。此時此刻,那隻冰冷的大手卻貼在他的腰側,令冷意陣陣襲來。
在難以言喻的陰冷中,謝雲氤輕輕打個冷顫。
他下意識看向對面的顧應禮,然而後者一無所覺,彷佛根本沒意識到他身後有「東西」。
是錯覺嗎?
連著手的手臂牢牢禁錮著他。
謝雲氤只覺自己與一堵冰冷鐵壁鎖在一起,他聽不清顧應禮絮絮話語,但大概也就是那些舊話題,青年唇上毫無血色,指尖像要透明。
【雲氤,你往前走。】
模糊的、依稀幾分熟悉的聲音像幻聽,自記憶深處翻湧浮現,不等他分辨清晰,顧應禮見他久久不回應,覺察幾分不對,「……雲氤?你怎麼了?」
青年臉色煞白,肢體僵硬,他眸中彷佛沒有焦距,只茫然定定看向前方,若不是細密睫毛輕輕顫動,幾乎是尊玉做的雕塑。
「好冷。」
謝雲氤終於喃喃說道:「我好冷。」
「冷?」
二十多度的夏日夜晚,無論如何也和冷沾不上邊。顧應禮詫異看了眼謝雲氤多出的那件外套,踟躇片刻,「我陪你去加件衣服?你的車停在哪兒?」
他往鬼屋前的空地看了一眼,節目組還沒準備好。
謝雲氤還是沒有動。
因為那雙手緩緩向上、再向上,穿過肋下,摩挲過他的側腹,最終以繞圍他的姿態,與他親昵接觸。
……甚至靠住他的肩膀,自後向前,將他整個人環住。
限在原地。
如同一個擁抱。
在顧應禮幾分關切但一無所知的視線中,謝雲氤連呼吸也凍住了,他不由自主地顫抖,彷佛皮膚、血肉、骨骼……一直到靈魂深處,都被這難以抵禦的寒意浸透了。
像身處萬米之下的深海。
深深的、不見天日的,無聲的、死寂的。沒有陽光、沒有溫度、沒有呼吸的絕對領域,連知覺和思維也不復存在——
一雙血色的瞳無息無識凝視著他。
「謝雲氤!」
顧應禮高聲道:「謝雲氤?!」
畫面突兀破碎。
謝雲氤怔怔。
天已經完全黑了,夜色降臨,傳說中的宋家老宅就在不遠處,沉沉壓抑似黑夜中的龐然巨獸。老宅前院的空地上,節目組工作人員忙忙碌碌,正架設各種設備。
場地的最中央,一叢篝火噼里啪啦燃燒著,跳躍的火光帶來些許人間氣息——本期唯一女嘉賓,小天后孟姣心情不錯,拿了幾串棉花糖在烤。
香氣淺淡瀰漫過來,喚回謝雲氤的嗅覺。
是錯覺吧。
應該是錯覺。
不然為什麼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有單獨這樣的感覺?
身後的陰冷似乎消退了些。至少,暫時不見。謝雲氤仔細觀察顧應禮,後者確實毫無察覺,仍舊用那種不陌生的、含藏熱切的目光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