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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宴藍從地鐵上下來,按計劃抄小道。
大學城本就在城市邊緣地帶,相比繁華的市中心,這裡不可謂不偏僻,小道自然更加偏僻,一路上幾乎都沒有路燈。
宴藍憑著走過了許多遍的本能快步向前,突然側面風聲一緊,他愣了一下,尚未來得及防備,一個力量就猛地撞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手背傳來一陣狠狠的刺痛。
趁著這個空當,攻擊了他的身影「嗖」地快速跑向黑暗之中,接著「啪」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了面前。
宴藍抬頭看,面前只剩下黑暗,周圍也是一樣。
把手背放到眼前,一道細長的口子正在流血,而地上,兩個淡色的東西在黑夜裡非常顯眼。
他猶豫了一下,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發現竟然是一柄淺藍色塑料殼、刃上還沾著他血的眉刀和一個白色的信封。
非常不好的預感漫上了心頭。
輕輕捏著眉刀刀柄,他打開信封取出信紙,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
黑色的字跡映入眼帘,一筆一划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使得原本娟秀的字體變得非常生硬,帶著明顯的恨意——
「宴藍,你以為你可以永遠躲藏嗎?
我們找到你了。就是你。
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為給許天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嗎?他過去那麼多年的努力以及他原本光明的未來全都被你給毀了!你太可惡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你這麼惡毒的人!
許天一直都是愛笑的,但現在的他一定在痛哭在以淚洗面!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這個陰溝里的蛀蟲!
我們要求你馬上公開給他道歉!為他澄清!最遲明天早上八點,我們要看到你的道歉聲明!否則今天的事絕對不會只發生這一次,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我們的力量是你想像不到的!」
……
極端粉絲的威脅信。
周圍的昏黑之中仿佛布滿了一雙雙惡意窺視的眼睛,森森涼意從宴藍的脊椎開始發散。
他捏著信紙和眉刀,壓制著急促的呼吸,當機立斷決定不回學校了。
最近的酒店在五百米外,他迅速過去開了間房,首先衝進浴室洗澡——這是他緩解不安的方式。
一個小時後,他坐在床上,用仍在顫抖的雙手捧著手機,在那個至今空無一物的帳號上發表了第一篇內容。
然後扔開手機,徹底地倒在了床上。
第10章
今天的莊雲流簡直煩透了,回家之後只想放鬆,放滿一浴缸水,加浴鹽加精油,又專門從酒櫃裡挑了瓶酒拎著,一邊泡澡一邊小酌一邊捧著手機打遊戲——
確實舒服啊,恆定水溫、美酒、遊戲,難怪宴藍想方設法地要跟他結婚。跟他結婚,不就能天天過這樣的日子了嗎?
年紀輕輕的,思想很危險啊。
他可沒那麼容易被騙。
不過這傢伙的確與眾不同,時不時地就讓他感覺到無法把控,估計也正因此,才能一時迷惑住爺爺。
那就拖著。
拖下去,總有一天爺爺會明白過來。
心不在焉地打遊戲,莊雲流輸了幾局,覺得沒意思,就退出來刷訊息。
手指一個下拉,他眼睜睜地看著新詞條登上榜首,後面還綴了個一看就很可怕的暗紅色的「爆」字——
#宴藍被許天粉絲人肉威脅#
這行字足足讓莊雲流愣了三秒,接著他雙眼陡然睜大,腦門即時充血,唰地從浴缸里坐了起來。
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發著抖點進詞條,頓時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宴藍是自曝!一長串文字!還有圖片!
「我是宴藍,在校學生,今年大四,也是寰行娛樂的實習生,最近擔任公司旗下藝人許天的宣傳策劃——就是不久前出現在《往事波瀾》劇組片場視頻里的許天的助理。
兩個小時前,我在回學校的路上被人威脅了,對方突然出現,在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用眉刀劃傷了我的手背,還留下了一封信(見下圖)。
環境太黑,動作太快,我沒有看清對方的樣貌,但我確認對方身高到我胸口,長發;
《往事波瀾》劇組的視頻於昨天發出,另一則猜測我身份的帖子則是今天凌晨發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精準地找到我,我非常懷疑這個人是與我同校的學生。
之所以發布這些內容,第一是因為事情與我有關,也與公眾人物有關,我理應公開講清後續;第二是因為我會報警,提前發布這些內容,給對方一個自首的機會。
我保證以上所有信息的客觀真實性(唯一的主觀分析如果後期證實有誤,我會公開道歉)。
最後,我在學校是學生,在寰行娛樂是員工,在社會上是公民,如果我犯了錯,自有學校校規、公司規章和國家法律處置,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威脅我。
更何況最關鍵的是,我究竟有什麼錯呢?
一個「爆」字體現了深夜還沒睡的吃瓜網友數量之龐大。
評論區井噴式爆發,有大罵許天及其粉絲並且上升到整個圈子的,有為宴藍鳴不平哭訴社畜艱難的,有作壁上觀認為都是炒作期待反轉的,有指責宴藍話里話外帶節奏引導網友人肉對方的,也有反唇相譏,說既然都敢公然威脅傷人那就也該承擔相應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