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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回是真地無奈了。
「宴藍,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這麼嘮叨。」莊雲流半鬱悶半玩笑道,「我看你一個人就能把人家一整個團隊的事全乾了,倒是不愁失業。」
宴藍皺眉,本想很生氣地說那我走,但又一想,莊雲流是病人,還是因為自己才病了的,有作的權利,便暫且忍住,說:「你前天才說了會好好聽話好好休息,這麼快就忘了?」
「我好好休息著呢啊。」莊雲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嬰兒,一直睡也睡不著啊,吃太多喝太多會撐,上洗手間又不方便,你又不陪我玩兒,我不看手機還能幹什麼?我都無聊得快長毛了。」
宴藍狐疑地問:「你想讓我陪你玩什麼?」
莊雲流雙眼轉了轉,意味深長地一笑,雙手如此這般地一攤:「你懂。」
宴藍反應過來了,頓時羞憤:「你現在在住院,你以為是度假嗎?」
莊雲流喜上眉梢:「哦,所以度假的時候就可以嗎?」
宴藍心說莊雲流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黑著臉道:「不可以,莊總,麻煩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我的位置?」莊雲流做出一副有聽沒懂的模樣,下巴一點宴藍的肚子,「我不就是小寶寶的另一個爸爸嗎?」
「僅此而已。」宴藍嚴肅地說。
莊雲流沒有立刻回話,等宴藍以為這茬已經過去,稍微有點掉以輕心的時候,他突然嬉笑一聲,挑了下眉,又說:「也就是搞大了你肚子的人。」
宴藍:!!!
這是什麼流氓話!
太不要臉了吧。
莊雲流這樣說,就像、就像直接當眾把他給……
宴藍羞憤至極,憋著一口氣快步走過去,抬手就想扇他,先扇臉再扇腦殼的那種。
可他剛做完手術,雖然不是腦袋做手術,但萬一扇的勁兒大了,他全身跟著晃,牽連了腿上的傷口……
正在遲疑,莊雲流卻火上澆油,居然恬不知恥地把臉往宴藍手邊湊,宴藍便又火冒三丈了。
這回他再不猶豫,把手翻了個面,手背指尖非常迅速非常輕巧地往莊雲流臉上一甩,發出「pia」的一聲脆響,莊雲流「嗷」地一捂臉,心想宴藍果然還跟以前一樣,心狠且手勁兒大。
不過他喜歡。
嘿嘿嘿。
打是親罵是愛可是天上地下的第一真理。
然而口嗨一時爽,嗨後火葬場。
宴藍整整一天沒理莊雲流。
到了晚上,莊雲流忍不住了,開始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我想洗澡。」
宴藍坐在一旁刷手機,像沒聽見似的。
莊雲流便更大聲更無賴:「我想洗澡我想洗澡!我要洗澡!」
宴藍氣定神閒,不僅不抬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莊雲流知道論起消氣速度之慢和毅力堅持之強,宴藍不會輸給任何人,只這麼說絕對沒用,便改了策略,開始嗯嗯啊啊地叫痛。
宴藍最初還是無動於衷,他知道這都是莊總的小伎倆,但時間一長他煩,便站起來走到床頭,伸手去按牆上的按鈕。
莊雲流驚道:「你幹什麼?」
宴藍生無可戀地看著他:「你不是疼嗎?我叫醫生來。」
莊雲流:……
他在這方面很有分寸,不會平白無故給他人添麻煩,便說:「不是那種需要醫生看的疼。」
宴藍匪夷所思:「那是哪種疼?」
莊雲流不要臉道:「是需要你看的疼,你過來看一看、哄一哄、揉一揉我就好了。」
宴藍:……
「神經病。」他轉身坐回去繼續刷手機。
莊雲流就繼續嗯嗯啊啊,委屈道:「你又不看我你留在這裡幹什麼?醫院不是旅館,你不好好當陪人就不要占著人家珍貴的床位。你還說我玩手機,你不是也天天玩手機嗎?你還懷著孕呢,胎教就是玩手機啊?萬一小寶寶以後也只愛玩手機,或者一出生就近視怎麼辦……」
「你閉嘴。」宴藍放下手機站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洗澡。」
宴藍:…………
「剛做完手術洗什麼澡。」
「可我好多天沒洗了!我都臭了!臭了會有細菌!說不定會導致傷口感染!」
宴藍語塞,心想好像……也是。
莊雲流住進來以後,就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簡單沖了沖身體,雖說傷口、房間和生活用品都消過毒,但他肯定還是很難受。
宴藍有點動搖。
莊雲流一看,立刻跟上一句:「醫生也說了只要避開傷口就可以!」
「醫生說的是擦洗。」宴藍強調道。
「那就擦洗。」莊雲流退了一步。
宴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也退了一步:「那我去叫陪護。」
「不要!」莊雲流從床上坐起來,嚴肅地說,「我受不了陌生人碰我。」
宴藍無奈:「那怎麼辦?」
「你幫我不就行了。」
宴藍:………………
兜了個大圈兒,可算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宴藍皺起眉:「不行,我不專業,萬一把你弄壞了。」
「哎呀不會的,簡單的擦洗而已,我就坐著,繞開傷口,繞遠一點,怎麼會弄壞呢?」
「你這麼懂你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