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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夠不到的地方啊,自己來還得使勁兒,一使勁兒才有可能牽連傷口呢。」莊雲流信誓旦旦。
宴藍無語凝噎,他快煩死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莊雲流居然這麼煩。
他現在不擔心小寶寶出生以後會不會近視,只擔心它會不會像莊雲流一樣煩。
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呢?萬一生出來一個小版莊雲流,情何以堪?
有點後悔了。
那邊莊雲流又開始嘟囔:「你既然不願意照顧我那你就回去吧,我也不是一定要你照顧的,我自己能管自己,大不了就是自生自滅。」
聽聽這是什麼話。
明明有這麼好的條件,卻說得跟別人都在虐待他似的。
事情最終以宴藍反抗無果收場。
他暫且妥協,和陪護一起把莊雲流運到了浴室。
vip病房的浴室里有個像床一樣的台子,台邊有水池有手持花灑,台子可以用於洗淋浴的病人中途坐著休息、洗完澡後換衣服方便,也可以用於擦洗。
陪護給台子鋪上厚浴巾和透明防水布,調好室溫與水溫,然後在莊雲流的示意下出去,走的時候特意關好了門,而且不只是浴室的門,還有整個病房套間的門。
陪護的腳步聲徹底消失,莊雲流沖宴藍笑了一下,爽快地說:「來吧。」
他倒是沒有特別辛苦宴藍,自己解開病號襯衫脫掉,把手持花灑的水開小,仰起頭從脖子開始在前胸、手臂、後背挪動,宴藍拿著沾濕的毛巾及時地擦,防止水流到腿上。
莊雲流多年的運動終歸沒白做,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兒贅肉,形體強健而有美感,皮膚緊緻,摸起來挺舒服。
這是宴藍幫他擦洗上身時的想法。
但很快宴藍就不能輕鬆了,因為接下來要擦腿,要把褲子全脫了,還得擦……
像什麼話。
照舊是莊雲流拿著花灑澆小水,宴藍拿著濕毛巾,他坐在莊雲流身邊,努力放空自己,把面前的人想像成一座木雕。
但莊雲流的想法明顯跟他不一樣,不僅不放空,反而還使勁兒地添油加醋。
很快,木雕就變成了一棵有生命的樹,開始迅速地向上生長、漸漸地枝繁葉茂。
宴藍:……
他就知道。
莊雲流要不是故意的他把頭給他。
宴藍氣得把毛巾往莊雲流身上一扔,好巧不巧恰恰掛住,他頓時更氣,站起來就走。
莊雲流連忙伸手拽他,一時忽略了花灑,水流瞬間亂飛,宴藍緊張起來,幾乎沒讓莊雲流用力就又主動回到了他的身邊。
「你小心一點!」
他把花灑奪過來關掉,與此同時,莊雲流將他攔腰一抱。
宴藍頓時頭都要炸了,雙手投降似地向兩側張開,匪夷所思地看著腰間的人。
「你究竟要幹什麼?」
「你別走。」莊雲流悶悶地說。
「你……」
「你也別生氣。」莊雲流眼巴巴地抬頭,「這是人之常情,健康的表現,沒反應才不對吧?沒反應我就該換個科室住院了!」
宴藍:……
他心煩地瞥了一眼毛巾,更加心煩地挪開視線,沒好氣道:「你別跟我說這些。」
「我現在不跟你說還能跟誰說?!」
「你忍一忍,或者想想工作。」
「不要!」莊雲流理直氣壯,「我苦了太久了,今天不能再……我還受著傷呢,剛做完手術,以後能不能正常走路都不一定,我都這麼慘了……」
「那你自己……」
「不要!」莊雲流更加堅決,「我是個殘疾人!殘疾人自己動手,我怎麼這麼身殘志堅啊!宴藍!」
莊雲流軟磨硬泡,最後那聲「宴藍」叫得簡直九曲十八彎,終於讓人半推半就地重新坐了回來。
雖然還是不願看他,但不要緊,聽他的話就行了。
莊雲流抓著宴藍的手。
宴藍的手細膩光滑,居然還能聲控。
「你握一下。」
「稍微用點兒力。」
「哎哎哎輕點兒!」
「好好好就這樣,保持啊。」
「快點兒宴藍……快點兒,再快點兒……」
……
雲端漫步完畢,莊雲流躺在床上,覺得這間病房實在很美。
裝修氣派,家具簡約,窗簾雅致,被褥柔軟,頂燈造型別致,周圍更好像開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怎麼看怎麼舒服。
打開手機列表,他現在非常想跟人聊一聊,聊什麼都行,越是廢話越好。
於是首先找到張奕南。
[你幹什麼呢?]
[拍戲。]
[拍戲還能聊天?]
[正在調燈光。]
[哦。]
[你腿怎麼樣了?]
[挺好的。拍戲辛苦,我孝敬孝敬你吧。]
片刻後,銀行卡信息提示:到帳二十萬,付方莊雲流。
張奕南:???
莊雲流繼續找人,這次找到了小趙。
[你幹什麼呢?]
[莊總好,我正在加班。]
[宴藍的事?]
[嗯,有個新商務,現在跟品牌方對合同。]
[辛苦了,平時對自己好一點,也給家人買點兒禮物。]
片刻後,銀行卡信息提示:到帳十萬,付方莊雲流。
小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