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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奕南點點頭:「宴藍現在是第幾?」
「第四。」
張奕南突然一笑:「這麼清楚啊?」
莊雲流:……
他頑強地嘟囔:「就幾個數而已,還能不記得?」
「哦。」張奕南冷不丁地問,「那成君羽是第幾?」
莊雲流一愣,尷尬起來:「第五還是第六,忘了。」
張奕南再度爽快地大笑。
莊雲流今晚可以說把臉丟盡了,也想酸他一下:「你一個老傢伙怎麼誰都知道?這麼關注新人,怕過氣嗎?」
張奕南微微一笑,輕飄飄地說:「不是怕過氣,是怕撞衫,畢竟跟我撞衫是件很殘忍的事,我不能總對後輩那麼殘忍。」
莊雲流:…………
張奕南乘勝追擊:「莊總,你的一些操作真地令我刮目相看。」
莊雲流:………………
他可太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
「那是意外!是誤會!是陰差陽錯!其實之前好多事情都是這樣,但沒辦法,一樁樁一件件趕在了那裡,就是那麼巧合,解釋反而越描越黑,他也不會相信,現在更沒機會了!」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張奕南說,「好了,大局已定,各自睡覺吧,希望宴藍能順利衝進決賽。」
最後一口酒喝完,張奕南起身就走。
「餵。」莊雲流回頭喊住他。
張奕南停下腳步,「莊總還有吩咐?」
莊雲流眼裡露出狡黠:「跟你撞衫殘不殘忍還得看人。」
「嗯?」張奕南蹙眉。
莊雲流十分自信地一笑:「我覺得宴藍比你穿得好看多了。」
「哈。」張奕南無所謂地一嘆,邊走邊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我懂。」
吧檯剩下了莊雲流一個,他不急著走,而是繼續慢慢品酒,心想你其實根本不懂。
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先出了西施,才有可能成為情人。
那身會發光的深藍色西裝是張奕南先穿的,他見過,但他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直到看到宴藍穿,才突然發現了這身衣服的好,才突然明白不是人靠衣裝,而是人與衣裝相輔相成、相映生輝。
他再度想像,如果那天爺爺沒有發病住院,回到家之後,他應該沒辦法再繼續保持沉默了;
他再度揣測,如果他像很多影視劇里的霸總那樣,用強硬的方式打破二人的距離,譬如今晚,當他把宴藍按在牆上的時候,如果周圍沒有人,如果他能吻上去,宴藍……會怎麼樣?
他再度渴望,如果爺爺還在,如果他們還沒有離婚,而宴藍又已經懷孕,他們該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人。
哎。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他現在就想把進度條直接拉到《第二舞台》的決賽,那樣他就能以間接而卑微的方式離宴藍更近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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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藍也很想把進度條直接拉到決賽,因為節目組又出么蛾子了。
為了收視率,節目組是真地唯恐天下不亂,以前雙人戰都是自選組隊,現在覺得自選玩夠了,翻不出新花樣了,索性直接按頭,強行把他和成君羽分到了一組。
更絕的是連演出內容也定好了——
名為《風華》的古裝情景表演,主要展示古代唯美的場景、風物、服裝和人物氣質,聽起來是個有內涵,能出彩的點子,但如果僅僅只是這麼簡單,那就不是綜藝了。
這個表演的關鍵之處,在於它有劇情,宴藍和成君羽將飾演一對京城貴族兄弟,哥哥宴藍溫柔寬和才華橫溢、一朝入仕滿朝折服;弟弟成君羽活潑頑皮機靈乖覺,最愛爬高上低惹是生非,好在二人兄友弟恭,弟弟日常搗亂,哥哥/日常教導,弟弟口稱知錯,實際下次還敢,哥哥一時動氣,心中疼愛不減。
二人在繁華熱鬧的京城街道、在古樸典雅的家中庭院,演繹著古代高門子弟的詩酒生活與氣度風華。
整段表演台詞很少,主要依靠場面轉換與人物行為來表現,演員的形體氣質、面容表情拿捏與合作默契尤為重要。
宴藍聽節目組講完,再看了劇本調度,即時撫額,心想這是要幹什麼?
平時外界自主自發地把他和成君羽放在一起比還不夠,現在居然主動上趕著送素材?
腥風血雨就這麼好玩嗎?!
而且理論上這種設計一般都是要引導嗑cp的,但是他們倆……
開什麼玩笑?
宴藍一個頭有十個大,然而無奈歸無奈,他也只能調整心態硬著頭皮上。
因為以他現在的咖位還沒辦法與節目組對抗,如果拒絕,恐怕就真地進不了決賽了。
和成君羽的團隊對好了時間,二人開始排練。
成君羽明顯也很不喜歡這個安排,始終進不了狀態,一開始宴藍還能理解,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再這樣下去,他們倆可能就都完了。
「我覺得我們得好好調整一下,現在這樣排完全是浪費時間。」宴藍沒辦法了,想跟他溝通一下。
結果成君羽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眼神很冷,一直不說話,像是在忍耐什麼,片刻後又像是忍無可忍了,反問道:「你覺得我浪費了你的時間?」
宴藍:???
他還沒說話,成君羽突然把手上的道具一扔,走到一旁坐下,抱臂低頭,嘴唇動了一會兒,說:「我要退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