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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完消息就趿拉著拖鞋小跑出臥室。
程永年正在客廳看電視,見女兒著急忙慌地從房間內跑出來,程永年忍不住問:「怎麼了知知?怎麼這麼著急?」
程知沒跟父親說實話,「突然特別想吃小區外面那家蛋糕店的小蛋糕,我去買塊蛋糕吃。」
要是如實告知父親她要去樓下見異性朋友,父親絕對會八卦地多問她幾句。
而林冬序情況特殊,並且他不想被別人知道他是癌症晚期的病人,所以程知目前還是不願意多跟別人提和他有關的事。
程永年聽到程知話,不免無奈,失笑道:「小饞貓。」
「爸我出去啦!」程知在玄關蹬上了小白鞋,語調輕揚道。
程永年說:「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知道啦!」
隨即,一道關門聲將程知還未落地的話音隔絕在門外。
程永年端起茶杯來抿了口熱茶,自言自語地嘀咕:「買塊蛋糕怎麼跟要去見男人似的。」
從電梯裡出來後,程知直接小跑到林冬序跟前。
她抬手撥了撥髮絲,仰臉笑望著林冬序,語氣里的驚訝掩藏不住:「你怎麼突然過來啊?」
問完才發覺自己問了句廢話,她又改口問:「你自己開車來的?」
程知歪了點身體,探頭看了看,「怎麼馮特助沒開車送你過來?」
林冬序的嘴角掛著淡笑,語氣像在開玩笑:「他不知道,家裡人都不知道,我偷偷開車跑出來的。」
程知再一次詫異,她震驚得睜大眼,不可置信道:「你偷跑出來?」
林冬序點點頭,「嗯。」
程知突然滿心負罪感。
「你這樣會讓我壓力很大,」她蹙起眉,語氣嚴肅又認真:「萬一你出了事,我不是咒你,就是……如果你在路上疼起來,有個好歹,我會很自責……」
「程知,」林冬序打斷她,強忍著笑說:「我逗你的。」
程知瞬間鼓起嘴,氣呼呼地瞪著他,佯裝慍怒地叫他全名:「林冬序!」
「哎,」他應了聲,然後舉起拎著小盒子的手,嘴角上翹道:「彆氣,吃塊蛋糕開心一下。」
程知瞬間被他手中的小蛋糕吸引了注意力。
「天吶,」程知一邊結果小蛋糕一邊忍不住感嘆:「我發誓,我在跟我爸撒謊說要下樓買蛋糕吃的時候,絕對沒想到你給我帶了蛋糕過來。」
說完這句話,程知又透過蛋糕盒子的透明薄膜發現裡面裝的是一塊提拉米蘇,她登時更驚喜:「救命!還是我最喜歡的提拉米蘇!」
林冬序也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剛巧買到了他最喜歡的口味。
他挑了挑眉,話語溫和:「我聽人說,女孩子心情不好吃甜品能緩解,所以給你帶了塊。」
程知眉眼彎彎道:「我還沒吃呢,心情就已經變好很多了。」
她邊拆蛋糕盒子邊問林冬序:「所以馮特助真的沒有來?你自己開車過來的?」
林冬序如實回答:「嗯。」
程知嘆了口氣。
不能這樣啊。
多危險。
她剛想說話,林冬序就率先道:「有點冷,進車裡吃。」
「別吃一肚子涼氣,再生病了。」
深秋時節,入了夜後氣溫很低,風一吹來,冷氣直接透過衣衫侵入皮膚。
程知身上穿的還是白天那條灰色的連衣裙。
雖然是長袖也是長裙,但此時此刻依然不抵風寒。
聽到林冬序這番話,她點頭應:「好。」
於是,倆人坐進了車裡。
程知很享受地吃起小蛋糕來,林冬序則點開車載音樂,找到程知最喜歡的那首《最愛》開始播放。
然後他才不緊不慢道:「跟我說說,你倆怎麼了?」
程知自哭完後心情就好了很多,那股讓她難受的勁兒也早已隨著流出來的眼淚消解掉了。
而且這會兒又有甜品又有歌,她只覺得情緒舒緩,渾身都很放鬆。
程知便把今天和陳周良相處時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林冬序。
從陳周良晚叫她起床,到她讓陳周良幫忙選香水時對方的敷衍和心不在焉,以及陳周良不記得她說過的話,甚至陳周良誤會他倆還恭喜她。
還有陳周良在跟她看電影的時候睡了一整場。
所有所有,讓程知低落的、失望的、甚至受傷的,每一個觸碰到她敏感神經的點,她都剖露在了林冬序面前。
程知吃了口蛋糕,繼續說:「他晚叫我起床是想讓我多睡會兒我知道,他不懂香水所以不給我參考意見我也能理解,但是他居然不記得我跟他說過的話,還反問我『你什麼時候跟我說了』,這就讓我很……」
「失望。」林冬序看她停頓,接了話茬。
程知點點頭,承認道:「對。」
「他要是真的在乎我,怎麼會不記得我說過的話。」
「一個人如果把另一個人放在心上,那對方說過的每句話每個字,他肯定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像我,他只不過隨口提了句又不是給他挑禮物,我就認認真真地給他選了一款男士香水送給他。
「而且陳周良這人,」程知不知不覺開始跟林冬序吐槽起來:「他總是動不動就不回消息,下次再找我直接就是新話題,對上次聊到一半的話題隻字不提,不解釋突然消失的原因,也不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