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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序應允:「好。」
「你回吧。」他又說了遍,然後才上車。
程知親眼看著這輛黑色的保時捷在淅淅瀝瀝的秋雨中駛遠,這才轉身上樓。
在回家的路上,林冬序跟馮嘉木交代:「馮特助,明天安排好在津海的輪船,我後天黎明……」
話還沒說完,他頓了頓,忽然改口繼續道:……明晚就用。
馮嘉木應道:「好的林少。」
馮嘉木敏銳地察覺到林冬序不再像初始那般消極,甚至對即將要做的事很期待。
不過林冬序自己還沒意識到。
他只單純地覺得跟程知在一起很舒服很開心。
她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那種魔力總能成功地讓他暫時忘記他快要死的殘酷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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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洗完澡出來,一拿起手機就看到了林冬序給她發的微信。
【LDX:程知,我到家了。】
【LDX:哦對了,看日出的事,我們明晚就出發,到時候我去接你。】
程知驚訝:【明晚就動身?】
林冬序很快回覆:【不方便嗎?】
程知:【方便方便,我就是有點驚訝。】
林冬序:【那明晚十點?】
程知:【好。】
程知:【不過我明晚會回家吃晚飯,到時候我提前給你定位?】
【LDX: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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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
在陪父親吃晚飯時,程知把要提前動身看日出這件事告訴了程永年。
程永年從不多管女兒的私事,況且程知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沒嘮叨什麼,只讓程知到了地點後跟他說一聲她在哪裡。
程知笑著答應,然後又對程永年說:「爸你別擔心,他是個很有教養的男人,而且我們只是特別聊得來的朋友,純革命友誼。」
程永年調侃:「就跟你和良子似的?」
程知臉上的笑凝滯了瞬,她佯裝自然地攏了攏頭髮,含糊囫圇道:「差不多吧。」
將近十點,已經拾掇好自己坐在沙發上等了半個多小時的程知接到了林冬序的電話。
「我到你家樓下了,」林冬序的聲音低沉,透過聽筒,多了幾分磁性,他說:「你下來吧,不用帶傘。」
外面還在下蒙蒙雨,但他說她可以不用帶傘。
程知話語帶笑地應:「好,我這就下去。」
她拎上包起身,在出門前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然後推開門,對在書房裡忙的父親說:「爸爸,我出門啦!」
程永年抬眼看向她,笑著點頭,溫和道:「去吧。」
末了又囑咐:「添件外套,天氣涼了。」
「知道啦。」程知對父親揮揮手:「拜拜,爸你早點睡。」
她穿了件到腳踝的長裙,又再外面套了件針織開衫。
然後換上平底小白鞋,挎上包包出了門。
站在車旁撐著雨傘等她的林冬序看到她從樓里出來,就抬腳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開車送林冬序過來的馮嘉木立在車旁等他們。
可程知卻不等林冬序走近,直接用手遮擋著雨,俏皮地踮腳朝他小跑來,最終鑽到他傘下。
林冬序無奈嘆氣,笑道:「怎麼不等等,又不差這幾步。」
程知也笑:「我就是覺得好玩。」
做完手術下班回來的陳周良把車停到樓下的停車位,他撐開傘下車,走了沒兩步,就親眼看到程知笑著小跑到了一個撐傘的男人面前,躲進了他的傘下。
他倆旁邊還有另一個男人獨自撐傘,站在車邊。
陳周良本來覺得疲累不堪,只想倒頭就睡,這下突然清醒精神起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他直接喊出聲:「程知!」
傘下的男女紛紛扭臉看過來。
也是這時,陳周良才看清站在程知身側跟她共撐一把傘的男人。
「林……林冬序?」陳周良一臉震驚,「你怎麼剃光頭了?」
林冬序面不改色地撒謊,開玩笑的語氣讓人變不出真假:「跟發小打賭輸了。」
「好久不見啊,」陳周良客氣地寒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前段時間,」林冬序笑說:「也沒多久。」
陳周良瞭然地點點頭,視線隨後落到程知身上。
他看著她問:「你們倆這是要去哪兒?」
林冬序想起自己說要幫程知追陳周良,便如實說:「去津海等日出。」
他大方地邀請:「你要一起嗎?」
陳周良還沒說話,程知就替他拒絕:「他不去。」
襯衫起了褶皺,頭髮也微微凌亂,眼睛裡的紅血絲那麼明顯,跟著去幹嘛!
陳周良瞪她,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隨即,程知仰臉對林冬序說:「我們走吧。」
林冬序給她使眼色,她皺眉輕微搖頭。
陳周良反駁程知:「我沒說我不去。」
他對林冬序說:「我跟你們一起……」
沒等他把話講完,程知就扭臉瞪著他,兇巴巴地警告:「你不准去!」
說完,她就打開后座的車門,拿過林冬序手中的雨傘,把林冬序推了進去。
程知扭臉對馮嘉木說:「馮特助,上車吧。」
馮嘉木應:「好。」
程知隨即撐傘繞到另一邊,收傘坐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