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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積木倒塌,輸的人就要接受對方轉動遊戲轉盤後最終指向的懲罰。
搭好疊疊樂後,林冬序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士優先。」他說。
程知沒有跟他客氣,毫不猶豫地抽出一塊積木。
上面寫的是:「請選擇一位在場的異性拍一張合照,並將你們的合照設成屏保壁紙一星期。」
程知看向林冬序,嘴角噙笑道:「在場唯一的異性。」
「來吧。」她說著,已經調出相機,然後轉身背對林冬序,在手機中找角度。
林冬序調侃:「聽出了你沒得選擇的無奈。」
「我哪有!」程知無辜地睜大眼,煞有介事地說:「你不要污衊我。」
「好啦,我要拍了哦!三、二、一!」
一瞬定格。
照片中的她微微後仰,眉眼彎彎,淺笑嫣然。
身後的他前傾上半身,修長好看的手指握著玻璃杯,勾人的桃花眼輕挑著,眉宇疏朗。
拍完後程知就低著頭不斷點手機屏幕。
林冬序注意到她在把照片設置成屏保,出聲勸阻:「別設屏保了,就咱們倆人,不用太較真。」
程知卻認真道:「願賭服輸,我不能壞了遊戲規則。」
隨後,她將屏保設置好,舉起手機給他看。
林冬序低嘆,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輪到林冬序。
他抽到的積木寫著:「請選一位在場的異性拍照,並把這張照片設成主屏幕壁紙,一個月內不能更換。」
「這和我的有什麼區別?」程知咯吱咯吱地咬著糖。
「找不同嗎?」林冬序笑著問完,就故作正經道:「有三處——你的是合照,我的是單人照;你的是屏保壁紙,我的是主屏幕壁紙;你一個星期後就可以換掉,而我需要一個月後才能換。」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你比較慘,要一個月後才能換掉壁紙。」她爽朗開心地笑起來。
林冬序瞅著他,神情頗為無奈。
他並沒有立刻給她拍照,而是在她小心地抽積木時,默默地給她拍了一張照片。
然後又默默把這張照片設成了手機壁紙。
照片裡的她已經把糖咬碎吃完,只含了根糖棍在嘴裡叼著,伸出來快要觸碰到積木的手指白皙纖長,骨節分明,格外漂亮。
她披散的長髮柔順的垂落著,外搭的針織開衫領口下滑些許,堪堪掛在上臂處。
整個人看起來很知性隨和,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等程知把積木抽出來,林冬序舉起手機給她看。
像在告訴她,他也遵守遊戲規則,願賭服輸。
程知卻看著這張照片笑起來,「你很會拍誒,還蠻好看!」
林冬序也笑,「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自己。」
她樂了半天才回他:「都有。」
……
玩到最後,疊疊樂是程知在抽積木時突然坍塌的。
她把遊戲轉盤推給林冬序,讓林冬序轉轉盤,決定她的最終懲罰。
林冬序隨手一轉,然後倆人就盯著不斷轉動的轉盤目不轉睛。
直到轉盤慢慢停下來,指針指的懲罰內容是:「指定一人同輸家約會。」
沒要求這個「一人」必須在場。
林冬序輕托著下巴思索了幾秒,然後道:「那我指定陳周良。」
「你去跟陳周良約會吧,」他笑望著她說:「跟他一起去看日出也好,看日落也好,或者看電影,去哪兒、做什麼,都行,只要跟他。」
程知點點頭,答應:「我明早回去了就約他。」
林冬序嘴角輕牽,話語誠懇:「祝你好運。」
「祝我好運。」她笑著嘆氣。
「不早了,你不睡覺?」程知問。
林冬序說:「睡。」
「你也休息吧。」他已經在足夠長的沙發里躺了下來,頭枕著抱枕。
「嗯。」程知應著,也躺在了沙發上。
這兩個沙發上都有厚毛毯,程知隨手拽過毯子蓋在身上,閉上眼就開始昏昏欲睡。
而林冬序卻睜著眼,毫無困意。
後來,他聽到她均勻的呼吸,扭臉看向她這邊。
程知正微蜷著身體側躺在沙發里。
她的大半張臉都埋在了毯子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林冬序瞅著睡得恬靜安然的她,唇邊無意識地漾開一抹淡笑。
他閉上眼,聽著她清淺的氣息,漸漸地也有了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知醒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船艙內的燈還亮著。
側身而躺的她正對著林冬序那邊。
程知睡眼惺忪地望著他,突然發現他正在渾身發抖。
她驚坐起來,立刻走過去,拿過毯子給他蓋到了身上。
程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發抖。
可能是因為冷,也可能是因為病痛。
她說不清。
她就蹲在他躺的沙發邊守著他,直到他平靜下來,程知才終於鬆了口氣起身。
因為雙腿早已發麻,她只能摁著桌沿,慢吞吞地挪回另一邊。
程知拿起被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四點鐘。
她便又躺下,蓋好毯子繼續睡。
等程知再醒過來時,對面沙發上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