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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上輩子應該是陸馳嶼身上的一顆痣,粘著他才能找到歸屬感。
第7章 「你在吃醋嗎?」
六點,實驗室的夥伴們結伴而來,來了五個人,在瑞典待的最久的是余工,他是外勤技術員,做的都是危險的活兒,總是要在高達十幾米的信號塔上攀來爬去,他跟公司續簽過兩次,外派人員比在國內工資高出好幾倍,陳工有個孩子生了病,每個月至少有一半時間要待在醫院,為了孩子他只能選擇待在這邊,每月的錢寄回家。
江陶的助理是個小女孩,叫劉宵宵,去年剛畢業,原本是進公司做儲備幹部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公司突然給了她外派的機會,她想都沒想應了下來,跑到這裡跟著一群大男人蹲實驗室。
陳工,李工,龔哥,都是技術員,在實驗室都這麼叫,姓後面加工程師的工,只有龔哥是個例外,大夥都非常有默契的叫他龔哥。
東坡肉還是沒做成,陸馳嶼看了江媽媽發過來的教程,他說江陶肯定會做失敗,今天就先別做了,等陸馳嶼自己研究好了再教江陶做。
火鍋湯底是買的現成的,海底撈牛油鍋,陸馳嶼架好鍋子開始煮,江陶在研究同事們帶過來的東西,「還帶什麼酒,我跟馳哥準備了兩箱啤酒,給宵宵準備了飲料,咦,帶的還是白葡萄酒,肯定是龔哥的主意吧。」
龔哥愛喝酒是出了名的,他嘿嘿笑了兩聲:「這酒好喝,帶來你們嘗嘗。」
「那就開始吧,都別客氣。」
他們住的地方凳子有限,江陶跟陸馳嶼共坐一張長凳,劉宵宵邊吃邊擦鼻涕,辣得直齜牙還不忘問問題:「江工,你跟陸工感情真好,你倆是不是在大學認識的?」
江陶說不是。
「哦哦,我以為你們很早就認識了,我經常看到你穿陸工的衣服,陸工穿你的衣服,好羨慕你們這種感情啊。」
江陶跟陸馳嶼坐在一起,很明顯感覺到陸馳嶼夾菜的手頓了下,他笑了笑,說:「我們倆常買一樣的衣服,主要馳哥眼光好,每次他買的衣服我都眼饞,喜歡跟他買一樣的。」
跟陸馳嶼成為室友後,江陶發現他的衣服特別少,外套兩件,一件舊一些的穿去基地,另一件稍新一點的平時穿,毛衣、褲子都不多,圍巾有一條,應該是深藍褪色成淺灰了,鞋子也不多,一雙靴,一雙動運鞋。
江陶帶過來的衣服多,他媽和他哥硬是幫他託運了過來,一個突然降溫的早晨,江陶把自己的一件羽絨服強塞給陸馳嶼,告訴他是自己不要的,他倆身型其實差不多,陸馳嶼稍高一點,但衣服碼數也沒差到哪裡去,外套大一點小一點穿都不影響,陸馳嶼說不要,江陶說他穿過的衣服,一般穿過兩三次就要扔,不要就扔掉。
陸馳嶼聽他這麼說才肯穿,後面江陶總用這一招,因為陸馳嶼基本不買衣服不買鞋,換季也不買,有兩套換洗就行,江陶不知道原因的時候以為陸馳嶼是不喜歡逛街,強行拉著他去逛,逛了一圈才知道陸馳嶼不買衣服是因為那邊衣服貴。
江陶自己買了好幾身,都是按照陸馳嶼的眼光買的,每套都穿個一次兩次,然後嚷著要扔掉,最後都被陸馳嶼 「撿」 了回去,等江陶想穿了,又拉回去穿一次兩次,外人看來多半會認為他倆同一個衣櫃。
也確實如此,但陸馳嶼好像不喜歡別人這樣說,不過有一點,他只對他自己苛刻對自己節省,對他妹妹,弟弟,對江陶,對同事們從不吝嗇,總是在他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給他們最好的,江陶喜歡吃的,想要的,他都會替江陶準備好。
「哎都停著幹什麼,喝酒啊。」 江陶掩飾住臉上的神情招呼著大家喝酒,劉宵宵也要了一瓶,她說吃火鍋就是要喝酒。
劉宵宵一喝酒話就特別多,酒醉慫人膽,原本幾個男人聊得不是技術上的問題,就是聊車,國內房價,最近股市,劉宵宵喜歡聊私事,拉著陸馳嶼問:「陸工,你有女朋友嗎?」
陸馳嶼看了江陶一眼,才說:「沒有。」
陳工拍了下劉宵宵腦袋,「實驗室全是男的,就連蚊子都是公的,你陸工想找也找不著啊。」
「國內也能找啊。」
李工苦笑著接過話:「別提了,我到這裡的第二年我女朋友跟提分手了,跨國戀愛太難了,她生病,我只能讓她多喝熱水和發紅包,她說再多紅包都不如我在她身邊,陸工,你是說吧?」
陸馳嶼喝了口酒,「沒有,國內沒有,這裡也沒有,以前也沒談過戀愛,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這一說把劉宵宵弄懵了,江陶在桌下踩了陸馳嶼一腳,把話帶了過去:「這裡也不是找不到,龔哥以前不是跟一個愛爾蘭姑娘談過嗎?」
龔哥差點被酒嗆到,伸手晃了晃:「別提了,那段時間我連作夢都在背英文情詩,還得研究愛爾蘭語,後來分手了,我他媽一飈漢語,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了!」
這話一出逗樂所有人,氣氛再次活躍,劉宵宵又開了一瓶啤酒,這次目標換成江陶了,「江工江工,你呢,你也沒女朋友嗎?」
「沒有。」
「以前也沒談過戀愛嗎?」
江陶笑了下,說:「談過,大學的時候,不過很快就分了。」
他在大三那年談過一個男朋友,建築系的學長,不到三個月和平分手了,這件事他從來沒跟陸馳嶼說過,他覺得陸馳嶼肯定不感興趣,今天要不是劉宵宵問,他都快想不起來曾經談過這麼一個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