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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幾天江陶連陸馳嶼的微信都不回。
周日,江淮約他和夏川吃飯,江陶一聽夏川也在直接拒絕了,江淮是個聰明人,在電話里勸江陶:「都是朋友,沒必要這樣,感情的事另放一邊,你們還有一層身份是合伙人,再說夏川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大方點,過來吃飯。」
「好吧。」
夏川是豁達的,飯桌上隻字不提他跟江陶的事,依舊跟江淮淡笑風生,對江陶的態度也一如從前,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吃完飯夏川執意送江陶回家,正好江陶沒開車,只能上了他的車。
把江陶送到小區樓下,夏川停下車,說:「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我,我想應該不是我魅力太差,再努力一點我應該能追上你,但我不希望你帶著另一個人的影子在我身邊,就像我,算了說我了,其實我很理解,有些人一旦住進心裡再難趕出去,江陶,做不成愛人你可以做我弟弟,不必自責,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
「夏川哥……」
「別,別給我發好人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個,最後,能給個擁抱嗎?」
江陶張開手,夏川很用力的抱住他,嘆了口氣,拍拍他後背:「開心點,小桃子。」
看著車尾燈消失在拐角,江陶默默祝願:不是你不好,是我們遇到的時間不對,夏川,祝你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唯一。
周一,陸馳嶼從飛機上走下來,狠狠吸了口氣,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祖國懷抱了,終於能離江陶近一些了,這次不會再走了。
江陶正忙著,前台敲門:「江哥,門口有位先生找你,姓陸。」
「姓陸?」江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最近約的客戶好像沒有姓陸的,「你確定是找我?」
「確定,他說找江陶。」
「我去看看。」
從玻璃門望出去,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他背對著門,背著雙肩包,風塵僕僕,旁邊是他的行李箱,江陶腳步頓住,陸馳嶼回頭,嘴角輕輕揚了揚,喚他:「江陶,我回來了。」
仿佛一眼萬年,隔著玻璃門,江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場景,那時他一個人乘車去到公司安排的住處,隔著車窗遠遠看見小院大門外站著一個中國人,那人個子高高的,披著件黑色羽絨服,見江陶從車上下來,露出個友善的微笑,直到江陶跟他打招呼,他才笑著說:「你好,陸馳嶼。」
從見到他到進辦公室,江陶一句話沒說,被陸馳嶼盯到渾身不自在才冒出一句:「你是出差還是探親?」
「我辭職了。」
江陶晃了下神:「你合同不是兩年?」
「是。」
「是公司炒你,還是你自己解約?」
「我自己提出來的。」
「為什麼?」
「想換個環境換種生活,想離你近點,想在蘇城定居。」
江陶突然有點生氣,當初瞞著他簽兩年,現在又瞞著他提前解約了,「陸馳嶼,你到底想幹什麼?」
「只是想離你近點。」
江陶更生氣了:「陸馳嶼,你知道嗎?我最煩的一種人,就是為了另一個人放棄學業或工作,你好不容易得出去國外的名額,又好不容易留了下來,你現在又說為了我放棄,你這樣我壓力很大,我不喜歡。」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從前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而活,只知道家裡需要我,我需要往家裡寄錢,現在回頭看,只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時光是彩色的,我想自私一回,為我自己而活。」
敲門聲打斷他們的談話,江陶去開門,夏川站在門口,笑道:「聽說你有朋友過來,剛好,一起吃個飯吧。」
江陶側身,視線讓開,陸馳嶼與夏川對上,兩個男人默契的打量對方,波浪暗涌中陸馳嶼先伸手:「你好,陸馳嶼。」
「你好,夏川。」
江陶打斷那兩人對視,「咳,那先去吃飯吧。」
幫陸馳嶼把行李箱放后座,江陶開車,夏川開他自己的車,陸馳嶼坐江陶副駕駛,車剛啟動,陸馳嶼說:「江陶,我想追你,認真的,我不會追人,也沒追過人,只是怎麼想怎麼說。」
「能不說這個嗎?」
「你跟那位夏先生,你們沒在一起。」
江陶有點煩燥:「我沒跟任何人在一起,但也不代表我會答應你,馳哥,人總會錯過很多東西,錯過也是一種美,不一定要圓回來。」
「我喜歡你,江陶。」
江陶短促地笑了聲:「喜歡我的人那麼多,如果每個人我都要回應,豈不是累死,再說了,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你從不承認,你能分清你現在的喜歡是喜歡,還是覺得我身邊出現了其他人,你覺得有危機感?你能分清是喜歡和占有欲嗎?」
「以前是我錯了,我膽小,沒擔當,是喜歡,也是占有欲,我不希望別人在你身邊。」
江陶將車停在路邊,「陸馳嶼,我們現在只能做朋友,你住哪?我送你。」
陸馳嶼知道不能太過心急,逼太緊了朋友可能都沒得做,「還沒找住的地方,下飛機就去找你了。」
江陶嘆了口氣,「前面不遠有家酒店,送你過去吧。」
「好。」
夏川見江陶一個人出現,便問:「你朋友呢?」
「去酒店了。」
「你其實從來沒放下過他,一直惦記著他,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