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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房子是 CN 集團租的房子,瑞典郊區的獨棟兩層,只有兩間臥室,美國人住一間,江陶只能跟陸馳嶼擠一間,房間的床很小,只有一米二,陸馳嶼把床讓給江陶,自己打地鋪,好在有供暖,不至於太冷。
江陶是在入住後的第三個晚上不小心看到陸馳嶼個人資料才知道他比自己還小一歲,當晚他把陸馳嶼趕到床上,說哪有弟弟把床讓給哥哥睡的,我比你還大一歲,我應該照顧你才對,尊老愛幼啊,懂不懂。
陸馳嶼也不肯睡床,最後兩一起打地鋪。
美國人每晚玩到很晚才回,還會帶各種不同膚色的男人女人回住處,江陶問陸馳嶼是怎麼忍受那兩個月的,陸馳嶼翻了個身,從枕頭下摸出一對工業耳塞,又翻回來,替江陶塞上,說:「就這樣。」
「那你脾氣真好。」
陸馳嶼搖頭:「不是,我脾氣並不好,只是我不能被遣送回國,也不能留下不良記錄,我缺錢,只能忍。」
江陶不曾體會過缺錢的感受,他家裡條件好,父母開公司,上面有個哥哥,用家裡話說生他就是為了讓他享受生活的,偏偏他喜歡折騰,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找罪受,所以當聽到陸馳嶼說家裡缺錢時,他好半天沒能給出反應,最後也只是抬頭摸了摸陸馳嶼腦袋,說:「以後哥哥罩著你,等且等著看吧,不過十天,那美國佬就得搬走。」
江陶自幼頑皮,喜歡拆各種小電器搞各種小發明,這種愛好一直延續到他成年,他在附近的舊貨市場淘了一堆破爛,用那堆破爛組裝成一個超強擴音器,趁美國人不在,從他的窗戶把護音器的一頭放進房間,另一頭裝在外牆上。
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美國人房間的各種聲響擴放成幾百倍在居民區廣播著,附近居民受不了投訴到房東老太太那裡,老太太半夜起來錄音當證據,找到當地治安部將情況報了上去,江陶趕在前來查看情況的工作人員前將擴音器銷毀,只留了一堆耳塞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很快,美國人被迫搬離,剩下江陶和陸馳嶼住了將近三年。
就在江陶以為陸馳嶼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時,陸馳嶼很輕地說:「不知道,還沒想好,你呢?」
江陶打了個哈欠,五點多了,天還沒亮:「我也還沒考慮好,可能回國吧,然後辭職,去環遊世界,我還是想知道你的決定是什麼。」
陸馳嶼給他拉了下被子,沒說自己的決定,說:「去環遊世界吧,挺好的,睡覺吧,天快亮了。」
第2章 「可我不是同性戀」
第二天沒工作,他們在瑞典的工作時間相對自由,彈性工作制,不用打卡,也不用每天去實驗室報到,基地有實驗員和技術員在,作為工程師的江陶和陸馳嶼相對自由很多,只有在項目調試和上線時需要日夜守在基地。
江陶醒來時陸馳嶼已經做好了午餐,江陶來瑞典快三年了,還是吃不習慣這邊的食物,肉丸、馴鹿肉、海盜菜、肉桂麵包卷、馬鈴薯,沒一樣是他喜歡的,勉強能入口,也是吃得心不甘情不願,不像陸馳嶼,他好像什麼都能吃,什麼都能接受,隔壁太太做的甜到發膩的奶油蛋糕他能吃下一大塊,就連房東太太自製的醃鯡魚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說起來他對住的地方也不講究,給塊地兒就能睡著,前年夏天他們在基地守實驗結果,基地宿舍環境差,蚊子拍都拍不完,還有另一種咬得人尖叫的不知名小蟲子,整晚整晚亂飛,江陶一分鐘都睡不了,一會兒嫌床潮濕,一會兒嫌棄木頭髮霉的味道不好聞。
陸馳嶼倒頭就睡,江陶氣的不行,調侃他是世界上適應能力最強的人,無論什麼環境什麼工作都能很快適應。
今天陸馳嶼做了中餐,紫菜小餛飩,江陶的家鄉在南方的一座水鄉小鎮,喜歡吃些湯湯水水的食物,吃就吃,他還挑,蝦仁要海蝦,還不能太大,大個的他不喜歡,紫菜要國內的頭水紫菜,用他們在瑞典的同事的話說,那就是嬌氣,古代皇子被貶至封地都不敢這麼挑,江陶總是笑嘻嘻地回他們:「那是我命好,遇到陸馳嶼這樣的中國好室友,你們是想挑都沒得挑。」
江陶吃光一大碗小餛飩,桌上還有陸馳嶼自己醃製的蘿蔔乾,江陶剛到那年帶了兩個超大行李箱,陸馳嶼本以為他帶的衣服多,打開行李箱整個呆住,全是零食和藥品,老乾媽、腐乳、酸菜,還有辣條,人參片、枸杞、紅棗,感冒靈,板藍根等,最後人參片、枸杞、紅棗都進了陸馳嶼肚子,被江陶哄著騙著吃,他自己倒是一點都不能入口。
江陶一抹嘴,滿意的湊過去親了陸馳嶼一口,「給陸大廚點讚!」
陸馳嶼不習慣白天跟他親近,準確的說是不習慣在不是上床的時候跟江陶親近,白天的他總是頂著一張禁慾系的臉,隨便逗下都會黑臉,只有江陶知道他在床上有多兇狠,也只有床事前後江陶才敢越界跟他親吻,當然像今天這樣時不時來個偷襲的舉動他也沒少作,哪怕是看著陸馳嶼黑沉的臉他都能硬起來。
他想他是瘋了,他喜歡陸馳嶼,陸馳嶼只喜歡跟他上床。
江陶逗夠了,再逗下去陸馳嶼真的會翻臉,他跳起來去洗碗,隨口說起今天的工作:「B 組今天的數據有異常嗎?」
「沒有,我剛上觀測了,順利的話,下個月月底能正式上線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