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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能再見到林宇唐的話,她一定會跟他道歉,還有,她絕對不會追究他不告而別多年的責任的,嗯,一定不會,她是老師,很大度的,而且都已經過去八年了,當年的那點不成熟的感情早就隨著時間煙消雲散了。
秦薇還在自顧自地說:「我想好了,在你們單位附近買套房子,咱們全家搬過去,方便你上班。」
陳染音心累,向她爸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陳鴻博立即對自己老婆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她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不知道注意安全麼?再說了,十四、五歲的學生還要早出晚歸的去上學呢,她一個成年人還不如學生麼?」又重點強調了一句,「她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秦薇根本聽不進去:「不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陳鴻博啞口無言。
陳染音也無話可說,迅速扒完了碗中的米飯,逃也似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吃飽了。」然後快速回了自己的臥室,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
今天是和初三二班的那幫混世魔王初次見面的日子,她必須要早點去才行。
初次交手,她必須在氣勢上壓到他們,如果去得太晚的話,氣勢會垮掉一大半。
二中對老師的儀容儀表要求也很嚴格:不能穿吊帶、短褲和奇裝異服,不能戴項鍊首飾,不能染髮不能披頭散髮,不能有外露文身,不能化濃妝。
陳染音先換上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後來感覺這裙子太溫柔了,氣場不夠,於是又給脫了,換成了乾脆利落的牛仔褲和黑色短袖,烏黑色長髮在腦後扎了一個高馬尾;沒化濃妝,微微畫了個淡妝,最後站在鏡子前對自己加油打氣了一番,精神抖擻的出了門。
她媽秦薇一路將她送去了地下停車庫,仿若是在擔心她會在地下停車場遭人打劫似的。
其實陳染音很想告訴她媽,如果不是她非要給她買這輛進口奔馳的話,她遭遇打劫的概率一定會大大的降低。
研究生畢業前她就拿到了駕照,一畢業她爸媽就開始張羅著給她買車,她爸的意思是先買個二十萬左右的車開著,等她熬過了新手期再換輛好的,但她媽堅決不同意,覺得二十來萬的車不安全,不經撞,而且她是新手,容易出事,必須買個貴的好的,於是給她買了輛進口奔馳,讓她一躍變成了同事朋友眼中的萬惡的資產階級。她也沒辦法拒絕她媽,畢竟是給她買的車,拒絕就是不知好歹,更何況,秦總有錢,進口奔馳不在話下。
她家住的地方距離二中初中部不算太遠,開車十幾分鐘就能到,
路上開車無聊,她打開了車載音響,放了首李宗盛的歌,《給自己的歌》。
她從上高中起就挺喜歡這聽這首歌,還會抱著吉他彈唱,最喜歡這句歌詞:舊愛的誓言像極了一個巴掌,每當你想起一句就挨一個耳光,然後好幾年都聞不得,聞不得女人香……
時至今日,她都覺得這句歌詞寫得真絕:這要是一個多厲害多有魅力的女人,才能讓男人每每想起都肝腸寸斷,好幾年都聞不得女人香?
高中時的她,立志要當這種女人,要風情萬種、要魅力無限、要與眾不同,要讓愛過她的男人都為她神魂顛倒,往後幾年都聞不得女人香。
所以,在那個時候,她經常湊在林宇唐身邊唱這首歌,再具體點來說,是只唱這句歌詞。
她也不明說自己唱歌的目的,反正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唱,不斷地加深他的印象,試圖在潛移默化中把自己變成那個讓他忘不了的、肝腸寸斷的女人,即便是分開,也要讓他未來幾年內都聞不得女人香。
她相信林宇唐能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他是個那樣聰明的人,回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然後好幾年都聞不得、聞不得女人香……」哼著這句歌詞,陳染音將車開進了二中停車場。
到教學區的時候還不到兩點,陳染音先去了趟辦公室,拿上昨天下午整理好的檔案和資料,去了初三二班的教室。
如她所料,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
為了向混世魔王們展現自己的誠意,她拿起了彩色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很高興認識大家」這幾個漂亮的大字,然後又站在講台上等了十幾分鐘,還是沒來一個人。
按理來說不應該,都已經兩點十五了,其他班級裡面多少都來了幾個人,二班怎麼一個提前到的都沒有?
陳染音就有了種猜測:這幫小崽子,可能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干站著等不是事,好像是個任人擺布的傻子一樣,所以她決定回辦公室——不就是比壓軸麼,我還能沒你們這幫小崽子沉得住氣?
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學校友,李思綿。
陳染音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李思綿研究生讀的專碩,比她早來二中一年,是初三二班的英語老師,不擔任任何一個班級的班主任,今天下午完全可以不用來的。
李思綿:「我不是怕你震不住他們麼,來給你打打下手。」
陳染音感動萬分,一邊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一邊說:「你真是個大好人。」
李思綿她們倆的辦公桌剛好挨著:「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沒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