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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好看。
現在比以前還要好看。
那張臉就跟畫皮似的,沒有一絲缺陷,任誰看了都難逃一劫。
而且她還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並且從不知道什麼是害羞,最起碼別的女孩不會輕易說出口的話她能夠信手拈來,每一個字都直往你心上撞,能把人撞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
就像是高二那年在籃球場上,她穿著一件白色衛衣,扎著高馬尾,汗水打濕了鬢角,臉頰通紅,瞳孔卻漆黑明亮,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他這一個男人了,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欣賞與崇拜:「林宇唐,你打球真厲害!是我見過得最厲害的男生!」
說真的,那一刻,他確實是有點飄了。
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誘惑他,但他還是任由自己上當受騙。
這個女人,就是這麼的危險,稍不留神就栽了。
顧祈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斷地內心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絕對不能再被這個混蛋迷惑。
「說正事吧。」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了面對A級通緝犯的警惕,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詢問,「陳老師,我外甥到底犯了什麼事,還麻煩您親自跑一趟?」
陳染音:「……」
她真是沒想到話題能轉的這麼快。
竟然連一點回應都沒有。
是有點失望的,但緊接著,又忐忑了起來,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人民教師,面對家長時應該是以一種正面的、光輝的積極形象出現,但,此時此刻,面前的這位學生家長,對她的過去了如指掌,正面光輝地形象是無論如何也樹立不起來了。
但她現在真的已經從良了,就看他信不信了。
陳染音想了想,說:「也沒什麼大事。」談話也是需要技巧性的,她決定避開那些讓自己尷尬的話題,並把本次家訪的緣由往他身上推,「開學兩周了,我一直沒聯繫上顧別冬的家長,所以才想來見見你。」
顧祈舟置若罔聞,神不改色:「我聽我外甥說,他在學校打架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點戲謔和調侃。
陳染音當然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是挺難以啟齒的,但身為老師,她不得不說實話,點頭回答:「是,和九班的一個男生。」頓了下語氣,她又補充,「那個男生也有問題,是他先出言挑釁我們班的學生,但、起因是因為一個女孩。」
顧祈舟眉頭一挑,右手食指輕點桌面,調笑著說:「喲,他還知道英雄救美了?」
陳染音抿了抿唇,垂眸沉默三秒鐘,秉持著「人民教師要對學生負責」的心態,豁出去似的抬眸:「我懷疑他早戀。」
顧祈舟:「什麼意思?」
陳染音強作鎮定地說:「意思就是他在學校帶頭打架,還、還有早、早戀傾向,問題比較嚴重。」
顧祈舟微微眯眼,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啟唇:「陳老師,這兩件事,您當年也沒少干啊。」
陳染音:「……」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她感覺,林宇唐現在,就是在公報私仇!
顧祈舟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一邊用手點桌子一邊用一種感慨地口吻說:「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一腳把人家踹出了十米遠。」
可能是有些誇張了,但當初的她確實是這麼牛。
陳染音如坐針氈,尷尬地舔了舔嘴唇,極力為自己辯解:「你怎麼不回想一下事情的起因呢?我還不是為了幫你解圍?」
顧祈舟:「……」
細究起來也確實是。
那是新學期開學一個月後發生的事情,晚自習下課後他去操場跑步,跑到一半被一幫高三的人堵了,後來也不知道誰去通風報信了,沒過多久陳姐就帶著一群人來了操場。
高三那群男生還挺不把她放在眼裡,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他已經忘了這男生叫什麼了,只記得他染了一頭黃毛——陳染音帶人來了之後,黃毛用一種鄙夷中又帶著點輕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嗤笑:「高二的男的都這麼沒種?讓一個小娘們兒稱王稱霸了?」
陳染音聽完這話也沒生氣,雙手插兜,下巴微揚,哂笑地著回了句:「是高三的女生都太大方了,竟然讓你這種小癟三稱王稱霸了。」
那晚的星光繁爍明亮,直直墜入了她的眼眸。
從側面看去,她的面部線條極為優雅流暢。
那一刻,他覺得這女的帥呆了。
可是他並不需要她來幫他解圍,不想欠她人情,不想和她有牽扯——從那時起他就預感到了她的危險性,預感到了自己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越陷越深,所以想提前避險。
但「危險」會自動找上門。
那天晚上,她以「找我男人的不痛快就是找我的不痛快」為由和高三那幫人大打出手,中途他為了保護她還挨了一棍子,然後被逼無奈的加入了戰鬥,背上留下的那道淤青半個月才消。
事鬧的挺大,到了第二天,全校都知道高二三班那個叫林宇唐的轉學生是陳姐的男人了,惹他等於惹陳姐,不給他面子就等於不給陳姐面子。
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成為女人的附屬品,受女人庇佑。
感覺挺微妙的。
時至今日,他再回想起來這件事,都覺得不可思議:他莫名其妙地就被她收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