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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祈舟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盯著郎九命,強忍疼痛竭力直追。
郎九命氣喘吁吁、渾身是水的爬上了岸,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就抽出了別在後腰的槍,回身朝著水裡面的顧祈舟開了一槍。
震耳欲聾的槍響聲在湖心孤島上暴起,震驚了一片林中飛鳥。
顧祈舟的身影瞬間隱沒在了水中,沒再浮上來。
郎九命不確定自己是否打中他了,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立即從土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不遠處的茂密樹林跑了過去。
子彈擊中了顧祈舟的右側肋骨,但是他身上穿著防彈衣,再加上水流的阻力,子彈沒有貫穿他的身體,而是卡在他了的防彈衣上,可即便如此,彈頭帶來的衝擊力也不小。被擊中的那一刻,難以名狀的劇痛感頃刻間從肋骨處襲來,順著神經流竄全身。
他都能想像到,肋骨就算是沒被打斷,八成也紫了一片……干他丫的,今天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輕易放過郎九命!
顧祈舟深吸一口氣,立即沒入了湖水中,深深地潛入了湖水中,迅速朝著小島遊了過去。
太陽開始西沉,金色的光華逐漸過渡成了玫紅色。
一陣風吹過,繁密的枝冠如波浪般隨風擺動著。
綠翠的湖心島成了落日與晚風中的油畫。
顧祈舟用右手摁壓著不斷作痛的肋骨,踏著夕陽上了岸,水珠不斷地從他的身上滴下。
地面上殘留著一道濕漉漉的腳印,一直從岸邊蔓延到了樹林間。
顯而易見是郎九命留下的痕跡,他逃進了樹林裡。
但顧祈舟並沒有貿然去追,而是迅速蹲伏在了一塊巨石後方,同時拔出了自己的配槍,暗中觀察著樹林裡面的動靜。
他不信郎九命會這麼堂而皇之地給他留下一條線索去追捕他。
這道濕腳印只能證明他跑進了樹林,卻不能證明他跑進了樹林深處。
憑藉著他對郎九命的了解,他現在一定會埋伏在樹林中的某個隱蔽的角落中,準備伏擊他,因為郎九命向來是一個酷愛像斬草除根的人,他對他這麼窮追不捨,為了剷除後患,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地殺了他,這樣他才能安心逃亡。
落日西斜,風吹雲動,一切都安然的像是假象。
郎九命龜縮不出,顧祈舟只能引蛇出洞。
他埋伏在巨石後,衝著樹林的方向大喊:「你以為你贏了林恆?其實你早就輸了,早就被林恆打怕了,就算他死了你也不敢回家不敢離開緬甸,你就林恆的手下敗將,輸得一敗塗地!」
「林恆死了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東山再起,是因為你早就被林恆打廢了,這輩子都別想再站起來,只能苟延殘喘地活著,林恆一直在看你的笑話呢。」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郎九命心頭的一根刺,讓他恨之入骨如鯁在喉,所以才會不斷地用「林恆」去刺激他。
「你不把林恆放在眼裡,你以為自己殺了林恆,其實林恆根本就沒有死,他一直盯著你呢,你這些年躲在哪裡,幹了什麼,他都知道。他看你像是條狗一樣搖頭晃腦地趴在國王腳邊,死也能笑活了。」
顧祈舟明白,對於郎九命這中狡猾的毒蛇來說,「林恆」就相當於烈性雄黃,只要往隱蔽的蛇洞附近撒一把,蛇必定會主動從洞內冒出。
然而郎九命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忍耐力卻比他想像中的要強得多,如論他如何用語言刺激,郎九命依舊是龜縮不出。他甚至有點懷疑郎九命是不是真的往樹林深處逃了。
但是,郎九命會有這麼蠢麼?
大部隊馬上就來,往樹林深處逃相當於自投羅網,就算他是想穿過樹林逃到島的另外一面去也是死路一條,因為島里對岸的距離更遠,並且上了岸之後就是環湖公路,特警和交警隊早就聯合把環湖公路封死了,上岸之後直接被逮捕。
郎九命現在只有兩個選擇:投案自首或者垂死掙扎。
但對於郎九命這種自負的毒梟,絕不會選擇前者,不然剛才也不會跳崖了。
他就是典型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為了把郎九命從暗處逼出來,顧祈舟只好亮出了最後的底牌:「郎九命,你看到我就不眼熟麼?不想知道我是誰麼?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贏過林恆吧?」他極為挑釁地大笑兩聲,然後衝著樹林大喊,「你給我聽好了,我就是林恆兒子。老子不僅沒死,老子還一直活得好好的,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活一天,老子就不可能死,老子就是要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你:你永遠鬥不過林恆,你輸慘了!」
砰!砰!砰!
爆裂的槍響聲驟起,高速旋轉的子彈接連不斷地打在了巨石上。
顯然,郎九命這次是徹底被激怒了,瘋了一樣歇斯底里地不斷朝著顧祈舟所在的位置開槍。
顧祈舟立即閃身躲回了巨石後方,卻沒有停止對郎九命的刺激,持續挑釁大喊:
「你沾沾自喜挺挺多年了吧?其實你就是個笑話,是個自以為是的跳樑小丑,別說我爸了,我都要笑掉大牙了。」
「我爸雖然死了,但我還活得好好的呢,只要我多活一天,你就要多當一天的笑話。」
「郎九命,你真是個可憐鬼,我都有點同情你了,被蒙在鼓裡這麼多年,還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復仇成功了,其實都是老子們在逗你玩呢,你還玩得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