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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染音驚愕而又怒不可遏地盯著趙煦鵬,面色鐵青雙目赤紅,因為憤怒,她的身體還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趙煦鵬並沒有流露出愧疚或者自責的神色,他神不改色地望著劫匪,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你劫持人質無非是為了要挾警察,留下幾個有用的人質就行,沒必要牽連更多的人,留下陳染音和顧別冬就夠了,放我們其他人走。」
人心開始動搖。
氣氛詭異了起來。
陳染音能感受到,大部分人都是贊同趙煦鵬的,只不過他們沒有趙煦鵬的果斷和勇氣,不敢光明正大地背叛同伴。
或許,他們還會認為,只把他們兩個留下來是最佳解決方案——犧牲少數人,拯救多數人,划算——為了保全多數人的命,總要有人被扔下諾亞方舟。
那三名劫匪都沒有說話,尤其是黃毛,舉著槍,饒有興致地看笑話:嘖,都是一群上過學的斯文人啊,「斯文」的徹底,殺人不見血。
慢慢地,已經開始有人在小聲地附和趙煦鵬的話。
誰都不想死,他們想要求生的選擇無可厚非。
但是,又有誰願意平白無故地去送死?誰願意被同伴出賣、背叛?
陳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深吸一口氣,她再度看向了王偉山,斬釘截鐵地說:「留我一個人就夠了,多留一個人,你們的罪名就會加大一分,而且,他們都是未成年,稍有閃失你們都別想活,但我是成年人,不一樣。」
不等王偉山開口,黃毛再度將槍口對準了陳染音:「你沒那麼大面子,哪怕是再加上那個臭小子也不夠,我們三個人,你們也必須留下來三個人才行。不然,誰他媽都別想走。」
王偉山倒是沒有反駁黃毛的話,說明他是認同黃毛的想法:人質太多確實不好控制,可以放一部分沒什麼用處的人走,但至少要一命抵一命。
陳染音的心口一沉,無計可施,卻又不甘心,想要繼續說服他們三個,但就在這時,人群中再次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沉穩、冷靜、毫無畏懼:「我留下來。我親爸是特警支隊的支隊長,最有話語權,我對你們來說比誰都用。」
空氣又是一凝,所有人的目光又在瞬間集中到了這個女孩的身上。
竟然是許詞話。
陳染音和顧別冬同時一僵,和其他人一樣,他們都震驚到了極點。
黃毛又笑了:「呵呵,真是厲害啊,不愧是傳說中的東輔二中,隨便一炸就能炸出來三條肥魚,三個大官二代。」他嘆息著搖頭,「嘖嘖嘖,真有意思。」
高壯的王長河看向了他的哥哥,用目光詢問他的意見。
王偉山沉思片刻,做出了決定:「留他們三個就夠了,其他人放走。」
黃毛也沒什麼意見,甚至有些興奮:劫持官二代,用官二代的命挾持警察,刺激,真刺激,有意思極了!
他用槍指著陳染音,讓她出列。
陳染音小聲安撫了還在痛哭的韓嬌一句:「沒事了,快走吧。」然後鬆開了韓嬌,起身從地上站了起來,穿過蹲在地上的人群,走到了黃毛身邊。
黃毛一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將槍抵在了她的後背上,對趙煦鵬說:「你小子,最後一個走,出去後把門鎖上,不然我就打掉你們老師的一條胳膊。」
王長河和王偉山同時控制了顧別冬和許詞話。
鑰匙放在門口的收銀台上。
劫匪一聲令下,最外側的人質們半信半疑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劫匪並沒有戲弄他們,立即拔開了雙腿,朝著門口狂奔。趙胖和吳源回頭看了顧別冬一眼,緊張又擔憂,卻無計可施。
門鎖被打開,人質們爭先恐後地衝出了出去,窺見天光的同時,也看到了在同一時刻趕來的特警隊,最先衝出來的學生中已經有人開始喜極而泣,也有劫後餘生的失聲痛哭。
趙煦鵬按照劫匪的要求,是最後一個衝出去的,但是在鎖門的時候,他卻猶豫了,內心掙扎了幾秒鐘,他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鎖,和其他人一樣朝著警車狂奔而去。
韓嬌目瞪口呆,大哭著質問他:「你為什麼不鎖門?為什麼不鎖門!」
其他人也在用鄙夷中夾雜著震驚的目光質問他。
趙煦鵬紅著眼眶,崩潰著咆哮:「我鎖了門警察怎麼進去?怎麼救他們?!」
飯店內,黃毛冷笑著將槍口抵在了陳染音的右肩:「看來你這學生是鐵了心地要你死了。」
陳染音驚恐萬分,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卻依舊在竭力地保持鎮定:「你也聽到警笛了吧,特警來了,我男人來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他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弄死。」
黃毛先是一愣,然後,放聲大笑:「你這娘們兒還真有點意思。」他忽然放下了槍,用力攥住了陳染音的手腕,左手同時掏出了一件手鐲狀的東西,咔嚓一下扣鎖到了她的右手手腕上,陰森森地衝著她笑了笑,「炸彈,你男人最好不要惹我生氣,不然我拉著你一起陪葬。」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前88紅包~
第49章
華明飯店與東輔二中之間的那條馬路已經被交警隊封死了。
華明飯店門外,停著許多輛特警突擊隊的指揮車。
飯店的前後門都已經被特警隊員們包圍了,但由於飯店內的門帘和窗簾全部被放了下來,根本無法從外部查看內部情況,所以即便是飯店的大門沒鎖,顧祈舟也不敢貿然突擊,不然很有可能會激怒劫匪,威脅到三位人質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