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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嗎?」幫上忙的蔣舒藝眼巴巴問。
沈尋好笑:「不用,謝謝。」
蔣舒藝就一手捏著麵粉袋,一邊張望著看看沈尋的面盆,又瞧瞧宋詞的,準備著隨時去幫忙。
趙柯忙著打蛋,沒留意桌面,紙巾碰到地上,她也很主動,「我來我來。」
蔣舒藝捏著麵粉袋就蹦躂過去,半蹲去撿紙巾包。紙巾滾了兩圈到桌底,她一隻手撐著桌沿,另一隻手去夠。
剛夠到紙巾,「嘩啦」一聲,麵粉迎面撲來,比下冰雹還厲害。
蔣舒藝只來得及閉眼,臉上猝不及防的一下,袋裡麵粉順著脖子嘩啦啦落了一身。
大型災難現場。
沈尋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趕忙拎起她。
魏軍和宋詞也圍過去:「像不像過年最忙的時候,家裡的搗蛋熊孩子?」
宋詞指著笑不停的魏軍,讓趙柯去拿掃把過來,「沈尋,快把你家妹妹拎走。」
話里嫌棄,語氣親昵。
蔣舒藝就這麼閉著眼睛,手足無措被沈尋拎到一邊。
「大家是不是都在笑?」她看不見,只能聽到笑聲。
沈尋抽了兩張紙巾,小心去抹她臉上的麵粉,「沒有。」
她朝他仰著頭,睫毛輕顫,大約是麵粉糊了臉,她開始眨眼睛,睫毛上的粉面顫顫悠悠掉落。
「很快就好。」他再湊近一點。
蔣舒藝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灑在自己臉上,好像吹飛了粘著的麵粉,也清晰聽到了他的笑聲,「你也笑了!」
「沒有。」他憋住笑,一點點去擦。
蔣舒藝惱羞成怒,繃著臉皺眉生悶氣。
眼看她都成包子臉了,沈尋動作越發溫柔,「真的沒有。」
她偏了偏腦袋,並不信,他就追過去,輕托著她的下巴,擦完眼睛擦鼻子。
廚房裡很熱鬧,有魏軍和宋詞的鬥嘴聲,還有掃地的聲音,接著是麵團撞擊面盆的聲音,最後,停歇的打蛋聲又「咚咚咚」響了起來。
漸漸地,這些煙火氣好像都離蔣舒藝很遠很遠,一點都聽不見了。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的特別響,以及越來越燙的耳根、他滾燙的呼吸。
完了,她肯定是臉紅了,擦乾淨了肯定得暴露。
蔣舒藝掙扎了一下,被迅速壓制,「別動。」
更灼熱的氣息拂過,被他輕觸的地方像是有火苗在跳躍,還有男人低沉的笑聲。
「只剩一點點。」他說。
蔣舒藝眼睛早被擦乾淨了,但她愣是沒敢睜眼,隻眼珠子轉啊轉的無處安放。
「你說你拿著麵粉去撿東西,誰教你的?」
淡淡的數落聲藏著寵溺,像是一根羽毛在心上擦了一下。
蔣舒藝抿住唇,頭皮忽然發麻。
「我又不是……」下意識辯解,被手機鈴聲打斷。
蔣舒藝猛地推開沈尋,睜眼,又懊惱萬分。
她捋了捋頭髮,摸到一手麵粉,她顧不上擦,接起電話,「怎麼了?我……」
「舒藝,許婷急救。」向茗茗仿佛是用吼的聲音。
致命一擊,旖旎盡散,蔣舒藝幾乎握不住手機,她張了張口,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怎麼辦?許婷急救。
她滿腦子都是許婷,慌亂無措。
該走了,但走不了。先邁哪條腿,她不知道。
沈尋察覺到她的異樣:「舒藝,舒藝!」
焦灼的叫喚聲,蔣舒藝驀地回神,「不拍了,導演在哪兒?」
工作人員聞訊趕來,她沒時間解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現在必須離開。對不起,我暫時不能錄製節目。」
她連圍裙都沒脫就要往外沖,季如栩一把扔了手裡的麵團,「你說不錄就不錄,大家檔期都等你一個,所有人都等你嗎?」
「如栩!」宋詞去拉她。
季如栩掙開:「誰的時間不是時間?誰沒點事?進度一拖再拖,你知道我後面有多少行程嗎?」
沈尋對季如栩的話沒有什麼反應,只拉住蔣舒藝安撫,「別著急。」他看向季如栩,「我們繼續錄製,今天沒有任務,讓舒藝先走,等她回來單獨補拍她的。」
他向節目組負責人保證:「我可以留下配合舒藝補拍。」
節目組愣了愣,沈尋不多說,還是那張溫和的面孔,卻是不容置疑的態度。
季如栩聽出來了,板著臉一言不發。
先前田家村那次要不是經紀人說只要幫蔣舒藝度過難關,他就能順利替她拿下磕了很久的電影,她是不可能主動去發膏藥微博解圍的。
蔣舒藝等不及,被沈尋拉著走不了。他要她稍安勿躁,他去跟節目組溝通。
最後的結果按照他說的其他人繼續拍攝,後續單獨補拍鏡頭。
蔣舒藝甚至來不及道謝,她聯繫上向揚,趕最近一班飛機去無錫,再轉蘇州。
到醫院時,許爸爸和許媽媽守在門口。
向茗茗也在:「還在急救。」
蔣舒藝勉強擠出笑,揉了揉臉控制好表情,「叔叔,阿姨,會沒事的。」
許爸爸和許媽媽沖她點點頭,無聲流淚。
她坐過去,從包里取出卡,「阿姨,這個您拿著。」
許媽媽不肯收,她就把卡塞過去,「阿姨,這不是我問家裡要的,是我這兩年的工資和專利費,就當是我借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