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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揚看著兩人無比和諧的背影,竟莫名覺得般配。
他搖搖頭醒神,肯定是太陽刺了眼,看岔了。
回到車上,他沒有讓司機開車,靜坐了一會兒,他細細品了品沈尋那兩句話,忍不住給蔣銘洲打電話:「你那個老朋友是什麼意思?跟咱們豆豆認識多久了?」
蔣銘洲還在家,正準備出門,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說的是沈尋,「他怎麼了?不是挺好。」
「好?」向揚拔高音量,「當哥的可長點心吧。」
蔣銘洲一頭霧水:「我怎麼就不長心了?人不把豆豆照顧得挺好?」
向揚直搖頭,到底是哪個層面的照顧?
他將顧慮說了一通,蔣銘洲卻不以為意,「沈尋不可能喜歡豆豆。」
「怎麼就不可能?咱們豆豆活潑可愛又漂亮,妥妥白富美啊!」
「那人沈尋也不差啊,他……」
蔣銘洲忽然咯噔一下,想了又想。
從他認識沈尋起,沈尋就專注事業,沒談過戀愛,別說是談戀愛,身邊連個姑娘都沒有。他猜這是沈尋眼光高,不像圈裡紅了就飄的明星膚淺,那必須得注重精神層次吧。
思考半晌,蔣銘洲說:「我跟沈尋認識十多年了,人品肯定是過硬。豆豆是好,但你說咱們小公主脾氣大又嬌氣,還愛作,吃喝玩樂一把手,人間疾苦是什麼玩意兒她壓根就不懂。不像沈尋,他那是人情冷暖里走出來的,豆豆不會是他喜歡的類型。」
而且,這兩人真在一起,蔣家那得地動山搖。
沈尋向來是人間清醒,尺度分寸把握得牢,他們關係再好,這麼些年,沈尋也從未拿他們倆的關係說事,更別說以此換取資源。
這條路有多難,他應該知道。
蔣銘洲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倆不搭,不是一路人。」
他之所以放任蔣舒藝鬧騰,也不過是覺得她三分鐘熱度。只要她高興,想上節目就上唄,蔣家又不是不能幫她兜底。
蔣銘洲最後總結:「沈尋面冷心熱,我哥們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
向揚被堵得無話可說,這傻子!難怪屢次失手,追不著心上人。
蔣舒藝跟沈尋走在村裡的小路,一時摸不著他的想法。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過去吧,眼裡情緒很淡,看不出起伏。
她有點緊張,步子不由慢了下來。
沈尋餘光瞥見她的心不在焉,減速配合著她越走越慢。
村里太陽上頭,炊煙裊裊,空氣里似乎都是桑葚的香甜。
蔣舒藝低著頭,數著路上的小石子。這次去醫院,許婷媽媽說孫簡爸媽來過一次,拿了點錢過來的,就為了徹底了斷孫簡跟許婷的關係。兩個人更是將許婷的車禍跟孫簡撇得一乾二淨,說是他們感情淡了,怪許婷強勢,不知道體貼人。孫簡媽媽話里話外透露出孫簡有了新對象,對方是權貴人家,他們已經看不上許婷,尤其是這樣躺在ICU的許婷,希望許家別再糾纏,還勸許婷媽媽看開些,留點養老錢,別再堅持砸錢下去了。
真能氣死個人。
許婷爸媽為了女兒心力交瘁,早已無力爭吵,唯一期盼的也就是女兒早日醒來。這婚別說是孫家想退,他們家也不可能再把許婷交給這樣的人家。
蔣舒藝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光回想就要炸,她偷瞄了沈尋一眼,一咬牙,「我有個朋友。」
沈尋也看她,頓了頓,「嗯。」
蔣舒藝試探的倒出一部分:「我朋友的閨蜜都要訂婚了,結果,被渣男綠茶劈腿出了車禍,至今昏迷不醒。渣男爸媽去醫院刺激我朋友閨蜜的媽媽,綠茶得意洋洋炫耀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對渣男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說氣不氣人?」
「最關鍵的,綠茶根本就是故意搶走別人男朋友,故意對她見死不救,可是,法律卻沒法約束這樣的敗類。」
「你說對這樣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是不是該以暴制暴?」
「這得以牙還牙,討回公道才是公平,對吧?」
她有些激動,他卻很平靜。
四目相對,沈尋眼神里有安撫,「舒藝,每個人的道德標準不同,所以,才會有我們看不慣的很多事。以暴制暴只是在不斷降低我們的道德底線,最後,我們也就淪落為施暴者。」
他理智回應,毫無偏頗,在蔣舒藝看來卻是異常冷漠,「難道就看著犯錯的人瀟瀟灑灑,受害者痛苦一生?這公平嗎?」
沈尋停下腳步:「錯的從來就不是你,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錯誤去犯錯?」
蔣舒藝叫囂的憤懣一秒散盡,他的話狠狠砸在她心上,在她心口扎了一刀。
是啊,錯的也不是沈尋,她有什麼資格讓他必須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這麼說更沒有錯。錯的是她,毫無底線的利用著他,她也成了施暴者。
愧疚、自責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手機響了,蔣舒藝讓發小去查了孫渣爸媽口中的權貴世家,沒想到……
【孫簡最近天天守在盛歡的隔離酒店表忠心,夠賤的。】
還是盛歡,好本事。
道理都懂,但因為許婷,蔣舒藝沒法冷靜。她快步往民宿走,再不敢看沈尋一眼。
回到房間,宋詞和季如栩都醒了。
宋詞感冒,狀態不佳,見到蔣舒藝還是關心問:「怎麼樣?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