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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平常都是秒回, 叫人只覺得他分外忙碌。
等她洗完澡出來,才有點動靜。
【旺旺】:剛剛在聽我叔公說往事,不好看手機。
【旺旺】:這兩天事情有點多,後天我再去接你。
【旺旺】:洗完澡早點睡,晚安。
【旺旺】:姜姜晚安。
這幾條前後掐在一分鐘內,打字速度叫人驚嘆,何姜手指拂過屏幕。
【鏘鏘鏘】:晚安,我跟我爸一起過去就行。
她發完本來打算睡覺,又去衣帽間看後天要穿的裙子。
這是件連衣裙,上半身是露出領口的灰紗半袖,下半身是藍色漸變的紗裙到小腿,看上去並不會太隆重。
能稱之為亮點的反而是配飾的珍珠耳環和鑽石項鍊,真是增一分嫌多少一分不美。
到時候還要再做造型,整套搭配起來正正好。
這種場合不管是再怎麼重視,最好表現出一個舉重若輕。
當然這個想法不是何姜自己的,是她嘴上說著「沒什麼大不了」的爸。
江宋屬於戰略上重視,壽宴那天比平常更用心收拾。
但男人,尤其是他這個年紀再怎麼打扮也有限,因此早早就折騰好,坐在沙發上看。
何姜的髮型才是剛開始階段,咬著奶茶吸管說:「爸,要不你去逛逛?」
江宋想起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樓下有娃娃機,說:「那我出去一下。」
說完溜達著往外走。
何姜也不以為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拍張照。
余望收到的時候正在招待客人,很是歉意。
【旺旺】:應該我陪你去的。
他今天是主人家,要真有空跑出來才是匪夷所思,不管從哪個角度何姜都不會這麼要求。
【鏘鏘鏘】:又沒關係,我爸都逃之夭夭了。
余望心想那可不一樣,正要多說兩句就聽到他侄子余凱在叫喚,過去道:「別嚷嚷。」
余凱最不怕這個二叔,理直氣壯:「我爸叫你。」
余望只得中斷對話。
【旺旺】:又在叫我,等下去接你們。
何姜看完不再回,知道他肯定不會讓自己的話沒有回應。
她看著平板上的電視,不自覺有些犯困,打個哈欠,從沁出的淚花里看到她爸,好笑道:「爸,你這是打劫了娃娃機嗎?」
江宋還挺得意,說:「看來人家教的方法沒錯。」
他從網上學的技巧一百零一種,今天全派上用場,可以說是大豐收。
即使人到中年,也會有許多缺失需要彌補,他整個人是笑容洋溢。
何姜道:「很厲害,回頭可以出個攻略。」
江宋大為震驚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出?」
何姜頓時語塞,深吸口氣說:「因為你是我爸啊。」
一般都是做父母的對孩子這麼說,家裡倒是反過來。
江宋哈哈兩聲,往沙發上一坐,實在看不出女兒身上的變化,說:「這個頭髮,是要搞多久?」
髮型師道:「還在定型,再半個小時就好。」
好傢夥,江宋是沒看出多大的區別來,在他眼裡小孩子是素麵朝天最好看,畢竟自家的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他道:「這個對頭皮不會有什麼傷害吧?」
百分百的話,髮型師也不敢應,只道:「不頻繁的話。」
那就是有唄,江宋搖搖頭說:「還不如綁兩個麻花辮。」
何姜還真沒試過,但是說:「九十年代也不是這審美吧?」
她媽的舊照片都很時尚,紅唇大波浪的。
江宋不由得回憶起來說:「你媽也總說我土。」
有孩子確實是一個家庭的維繫,他現在時不時都會從記憶里挖掘片段來。
何姜喜歡她媽未曾有自己參與的人生,好像是更加鮮活,知道那些不作為母親的日子裡她也曾經愜意過,也會替她快樂。
父女倆懷念同一個人,也知道不能沉溺。
江宋道:「不過你不像我就行。」
嚴格來說何姜還是有點像的,她不好打扮,至今穿衣服都很大程度上參考別人的意見。
在網際網路上有些名氣後她更加小心,那是堅決按照專業人士的搭配來,生怕出現什麼災難性照片。
人好看套麻袋都行是沒錯,但始終是減色不少,不然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顏色款式。
因此何姜猶豫道:「我是土得漂亮。」
自戀小孩,江宋笑著點點頭,又窩到沙發上接著寫自己的娃娃機攻略。
何姜偶爾能從她爸身上看到幼稚的那一部分,不得不承認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
她沒話說就又犯困,扭著頭聽到「嘎吱」一聲,整個人驚恐地瞪大眼。
余望正好推門進來,看到鏡子裡的她說:「我有這麼嚇人?」
何姜欣喜道:「這麼早,我還沒好呢。」
余望跟她挑個眉,側過頭跟長輩打招呼。
江宋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沒看到我。」
余望哪裡敢,微微彎著腰別提多恭敬的樣子。
他道:「我爺爺特意讓我來接您。」
接誰這件事可就不好說,江宋還沒有那麼自信,他道:「客人那麼多,給你們添麻煩了。」
心知這種一定程度上代表余家人也很想促進這件事,畢竟哪家不希望孩子找到門當戶對的人,連他都未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