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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拾煙卸下了耳機,側過臉望向陸朝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著小星星。
他的銀髮被耳機壓得有些亂,陸朝空抬手,剛才還在召喚師峽谷掀起腥風血雨的指尖、此刻卻無比輕柔地拂掠過紀拾煙的劉海,給他理順了那一片碎發。
是熟悉的感覺。
是知道身邊人是紀拾煙後,與他打的第一場比賽。
在從前、三年以前,這是奢望,是夢裡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方才因為紀拾煙對性愛無所謂的態度、聯想到池眠說的他與紀拾煙做愛過無數次而在心底產生的疼痛,也頃刻間消失無影。
陸朝空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輕聲問紀拾煙:「還想打嗎?」
紀拾煙點了下頭。
然後他立刻道:「可以嗎?他們輸得這麼慘,會不會不敢打了。」
陸朝空笑了下:「和我們的訓練賽很不好約。」
紀拾煙於是秒懂他的意思了。
只要KPG開口,其他隊一定願意多打幾場。
陸朝空側過臉,對唐平道:「問他們還要不要再打一把?」
唐平:「好。」
第二場BU學乖了,不從下路入手,轉而不停包上路。
但每個頂級上單最不怕的就是抗壓,雖然讓BU上單先拿了兩個人頭,但後面Liquor就不與他硬拼了,轉而讓凌忘抓中和抓下。
KPG又是把陸朝空養了起來,打團時雖然BU不斷切他,但紀拾煙把他保護的很好,提供了完美的輸出環境。
34分鐘,KPG再下一城。
簡北寒又開始「嘖」了一聲。
凌忘直接點開兩次訓練賽的戰績,截了個屏發給唐平。
適時唐平走了進來:「打完了?」
「嗯。」
陸朝空的語氣很淡:「剩下的你來處理。」
唐平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邊保存凌忘發來的戰績邊在微信找到BU的經理,應聲:「好嘞。」
韓服還能組排,但兩人國服段位已經上了王者,復盤完訓練賽後又各自單排了幾把。
紀拾煙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像個倦懶的貓兒一樣把腦袋往衣領里縮了縮,眼角還綴了幾滴淚珠。
陸朝空取消了匹配,側過臉:「打完這把去睡麼?」
紀拾煙點了點頭,尾音也無意識拖長、黏黏軟軟的:「好啊隊長。」
「嗯。」
陸朝空道:「我等你。」
他開了訓練模式去練補刀。
KPG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訓練室,最後走的簡北寒,經過陸朝空時看見他在練補刀,蹭的湊過來:「隊長,你不會在等時言吧?」
陸朝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害,我懂。」
簡北寒拍了一下陸朝空的肩:「漂亮輔助就要好好疼,祝你們睡的愉快。」
在陸朝空收拾他之前,簡北寒腳底抹油飛速溜出了訓練室,出去後又打開門重新探進頭,補了一句:「注意安全啊時言,做好保護措施。」
陸朝空:「……」
「啊。」
紀拾煙打完了這把,轉過臉,因為困和疑惑、眼帶茫然地看向陸朝空:「什麼注意安全?什麼保護措施?」
「……」
陸朝空現在想給簡北寒一拳。
「沒什麼。」
他關了機,站起身:「就是怕你從床上掉下來。」
紀拾煙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可是他為什麼覺得我會從床上掉下來?」
陸朝空語氣涼涼的:「他腦子不太正常。」
紀拾煙睜大了眼,他還是第一次見陸朝空誹謗自己的隊友。
末了,陸朝空又補了一句:「他從床上掉下來過。」
「奧。」
紀拾煙懂了。
兩人一起走上樓,在自己房門前紀拾煙停了一下:「隊長我先去洗漱,一會兒見。」
陸朝空:「好。」
紀拾煙給他揮了揮手。
直到走進衛生間後紀拾煙才反應上來,他怎麼就默認晚上還要繼續睡在陸朝空那裡了。
而且陸朝空也默許了。
紀拾煙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這也沒什麼,不睡白不睡,睡了陸朝空也不會生氣、自己也不會做噩夢。
他說服了自己,開心地刷起了牙。
磨磨蹭蹭洗漱完,紀拾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帶自己的被褥,直接趿拉著拖鞋就去敲了陸朝空的房門。
陸朝空應該是剛洗完澡,穿著一件松松的褲子,上半身披了件睡袍,系帶沒有綁,露出線條有力的腹肌,襯得身形愈發修長凌厲。
幾顆水珠順著濕漉的黑髮滴落,划過頸側和清晰的鎖骨,最後拂掠下那片腹肌。
紀拾煙的大腦竟有一瞬的空白。
陸朝空的聲音帶了一絲被蒸汽渲染的低淡微啞:「我去擦下頭髮,你先睡。」
紀拾煙木木地點了下頭。
他反手關上房門,目送陸朝空走進衛生間,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跟了進去。
浴室有些熱,鏡面還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陸朝空拿著吹風機在擦頭髮。
從鏡子裡看到紀拾煙,陸朝空側了下臉,但吹風機的聲音有些大,他沒說什麼。
紀拾煙就乖乖站在一邊,目光從鏡子的反射、覆上那層朦朧的水汽,去看陸朝空的臉和身材。
越看,他越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