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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下紀拾煙的肩:「別擔心了,明天他倆就會跟沒事人一樣,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目送凌忘上樓後,紀拾煙怔怔地側過臉,問簡北寒:「他們……為什麼會吵啊?」
「不太清楚。」
簡北寒又打了個哈欠:「反正和紀拾煙有關。困死,我也上去了,晚安媽媽的寶。」
他站起身,卻突然頓住腳步:「哎不行,我得把江星圖弄回去,經理,經理你還活著沒?」
「活著呢。」
唐平抬起頭,一臉生無可戀:「每次Liquor一發火我就想裝死,生怕哪天我們上路大爹和ad大爹決裂。草,做經理真難。」
發……發火?
單方面罵陸朝空?
而且看樣子,陸朝空居然就默許Liquor罵自己,他那樣性格的人,怎麼允許別人、尤其還是身邊好友罵自己。
紀拾煙更震驚了。
「我們先上去了啊。」
唐平抬起江星圖的一隻胳膊,給紀拾煙道:「東西不用管了,明天阿姨會收拾的,你也早點睡,你不是明天還要回趟家麼。」
紀拾煙應了一聲,神情有些恍惚地看著唐平和簡北寒扶著喝醉的江星圖上了樓,凌忘和白教練也回去了,回過神時,餐廳轉眼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他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想起簡北寒說兩人的吵架與前世自己有關,還是沒忍住,站起身,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KPG基地的位置與布局都很好,雖然二隊大樓在一隊的後面,但間隔很遠,完全沒有擋到景致。
窗外是亮若白晝的高樓大廈,萬家燈火璀璨,正是夜生活的繁華之際。
Liquor站在陽台里,背對著紀拾煙,不知怎的,紀拾煙突然覺得他的背影……有那麼一絲淒冷。
腳步頓了半晌,紀拾煙推開門走了進去。
直到他靠近Liquor身邊,後者才反應上來,緩緩轉過了臉。
紀拾煙怔住。
他發現Liquor的表情……是剛剛哭過。
第19章
「沈……」
紀拾煙張了張嘴:「哥,你……沒事吧……」
「時言。」
Liquor的聲音也很輕,像是馬上就會被晚風吹散:「你來得正好,我……」
停頓片刻,他話語卻一轉:「抱歉讓你見笑了,我實在沒控制住情緒。」
紀拾煙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喝酒就是會影響情緒的,我聽簡北寒他們說,你和隊長……唔,是經常會發生爭執嗎?」
Liquor表情一頓,而後朝他扯出一抹笑:「真是什麼家醜都外揚了,也還好吧,都是我在發脾氣而已。」
紀拾煙更好奇了,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空氣靜默了片刻,Liquor轉過了身:「你還想知道陸朝空三年前為什麼住院嗎?」
紀拾煙一怔,春決賽後在KTV聽到簡北寒說這件事時他確實特別好奇,擔心是池眠對陸朝空做了什麼,但當時Liquor說陸朝空下了封口令,他知道自己不該問、就不再好奇了。
怎麼Liquor這次卻自己提了出來。
紀拾煙敏銳地察覺到是有什麼觸動到了Liquor,這會是自己接近事實真相的一次機會。
他當即開口:「想。」
Liquor笑了下,走去關了陽台的門。
「S9春決結束的第二天,他們都放假回家了,我和陸朝空在基地還沒有走。」
「看到CJ官博發了紀拾煙的訃告,陸朝空直接出了門。」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瞬間陸朝空的狀態,像是……被剝離了靈魂,整個人幾近恍惚。」
「晚上的時候他回來了,渾身都是血,膝蓋被碎片扎得血肉模糊,腰側還多了一個深到縫了好幾層線的傷口。」
紀拾煙睜大了眼,他想到了在陸朝空的玫瑰花圃,因為後者衣服濕透、自己而看見的那個傷疤。
「他一進基地的門就暈了過去,把我和唐經理快嚇死了。幸好後腳他的私人醫生也來了,但還是把他拉去了醫院,差點人沒救回來。」
紀拾煙呆住了。
Liquor也遲遲沒再說話。
紀拾煙能猜到陸朝空一定是去找了池眠,大概是難以置信自己的死亡,但明明是池眠毒死了自己,陸朝空的膝蓋和腰側為什麼會有傷、還是近乎致命傷。
池眠對他做了什麼。
想到池眠對陸朝空的厭惡與他的變態性格,紀拾煙身子不可自抑顫抖了一下,半晌才找回了聲音:「什麼傷……」
「不知道。」
Liquor說:「他肯定是警告了他的私人醫生,那人對此閉口不提,我們從陸朝空嘴裡就更問不出來了。」
紀拾煙沉默了。
「KPG只有我和唐經理知道詳情,給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多開導開導他。」
紀拾煙一怔:「開導?我?」
「嗯。」
Liquor笑了下:「這段時間能感覺到陸隊對你有些不一樣。說句……冒犯的,可能是他從你身上看到了紀拾煙的影子吧。」
紀拾煙不覺得這有什麼冒犯。
他只是想,曾經毫無交集的兩個人,陸朝空為什麼會對前世的自己那麼熟悉。
氣氛沉默了片刻,Liquor的聲音輕了許多:「紀拾煙死後的那段時間,陸朝空每天都會在這裡抽菸。」
「我說你不要身體了嗎,他說他本來就沒打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