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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離把早餐拿出來幾人一分,魏遲微不可察地看向劉寧,劉寧怔了下,笑容微僵。
隨後低頭扯了個藉口要走,她看向姜離,微笑道:「我們對國內市場一直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向姜女士請教請教?」
姜離看向奚白,但奚白正好去了洗手間洗筷子,她也不好拒絕,就應下了。
奚白再出來,病房裡只剩下魏遲和她。
「姜離呢?」
魏遲看著她笑:「在樓下咖啡廳,劉寧有問題問她。」
奚白哦了聲,把洗過的餐具放在他的小桌板上,然後特別正式地向他道了個歉,魏遲頓了下,垂下眼睫笑了聲,意味不明:「打我的是他,枝枝你有什麼好道歉的。」
他抬起頭,不放過奚白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看似漫不經心地猜測道:「他...就是讓你傷心出國的那個男人吧?」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奚白,是在琴柯門下。那天風和日麗,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站在著有「傷心塔」的琴柯門下。沒有任何表情,但整個人看上去渾身都散發著失魂落魄的氣息,像是只被人拋下的小獸,孤零零的,與旁人的歡笑聲格格不入。
末了,她從包里拿出一包瓜子磕起來,引得旁邊的外國人好奇又心癢,向她要了一把後,發現只會嚼碎吞掉。奚白還特別認真地教他們。
彼時他鬱結在心,一眼就被這副畫面逗笑了,也上去要了一把瓜子。
還是麻辣味的。
魏遲問她為什麼選這個味道,她說想刺激下自己,忘記一個人。
昨天剛出那件事,聞祈年眼眸濕潤的站在走廊上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浮現,出眾的容貌,實在太叫人晃神。
奚白並不想跟前前任討論前任,隨口敷衍回答了幾句,不想聊的態度十分明白。
魏遲配合地說起旁的話題,「晚上一起去吃頓飯吧,我國內的朋友給我推薦了一家味道很好的店。」
奚白沒立即答應,她不答應顯得很冷漠,畢竟魏遲也算是因為她受傷。可答應了又怕再次出現熱搜那樣的事,她並不想跟分了手的前任還有緋聞牽扯。
「是姜離沒時間嗎?」
魏遲似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糾結,神色如常:「那估計劉寧得失望了。」
劉寧初入經紀人行業帶的人就是魏遲,兩個人年紀相仿,就跟朋友一樣,想幫她多個機會跟姜離討論下經紀人的專業倒也合理。
既然是四個人,那倒可以。
「如果晚上沒事,我們就來。」奚白把話留了些迴轉的餘地。
魏遲揚唇笑起來,「好。」
這一笑,牽動了傷口,奚白去叫醫生。她甫一出門,青年眼眸瞬時沉了下來,笑意未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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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聞祈年才轉醒。
窗外的天色已經陰沉如墨,這場大雨接連下了很久,雨聲敲打著玻璃,發出駭人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看向床邊,宋均坐在沙發上拿電腦打字,臉上泛著白光。聞祈年抿唇環顧一圈,並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巨大的失落感讓他忐忑不安,下意識做起身,腦袋裡卻傳來神經被攪動著的抽痛。
宋均抬起頭,立馬放下電腦,給他倒了杯水:「聞總,您醒了。上午的時候,鍾總,程總,還有祁總都來看您了。」
他指了指另一頭牆邊的幾個木箱子,全都是上好的私藏酒。
這幾個知道聞祈年脫離危險後,看熱鬧不嫌事大,讓人抬著酒就進了病房,醫生差點沒當場心梗。
「除了他們。」聞祈年咬牙忍著疼,聲音從齒縫中擠出,可語氣卻透著幾分說不出的煩躁和掙扎:「還有...誰來過?」
宋均頓了下。
他知道聞總想問的是誰,可這個問題要他怎麼回答。
他慢吞吞地說了些公司代表的名字,被聞祈年一個眼神看得聲音漸小。直至沉默,宋均小聲又飛快地說了句:「奚白小姐的電話打不通。」
所以,來更是沒來。
病房很大,腦海中嗡鳴聲愈發大,但這句話卻格外的清晰。
砸得他心肺碎裂。
她不願意見他,是在陪魏遲嗎?
這個問題宋均倒是知道,只不過答案比上一個問題還送命。
宋命,哦不,宋均沉默了幾秒,好不容易斟酌好了措辭,正要回答,就見男人扯了下唇,「算了,別說了。」
他不想知道了。
聞祈年靠在床頭,薄唇緊抿,手背上的針頭因為用力青筋微凸,而開始回血。但他絲毫不在意,重重地咬了下牙根後,緩慢地開口,聲音很啞,帶著幾分執拗:「我要出院。」
第49章
這一句話出來, 宋均心又是一驚。
都病成這樣了,怎麼還想著往外跑?昨天醫生讓他代簽字時,宋均都有點怕。
聞祈年平常時身體素質多好一人, 結果昨天一遭,整個人身體健康指標持續下滑,連正常人都不如。倘若再不配合治療,胡亂糟蹋下去,遲早要廢。
宋均連忙勸阻, 最後妥協:「那您先打完點滴再出院也不遲。」
聞祈年掃他一眼,隨手就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連帶著膠布一起掀開, 血珠濺在冷白的手背上, 更襯得妖冶冷雋。
眼看聞祈年都要出病房了。
宋均見狀, 心下一緊,急忙道:「聞總,聞老爺子剛剛打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