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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燕窩?」她偏頭看向姜離。
小婷幫她解開束腰,笑道:「奚白姐,你又猜錯了,今天是紅棗銀耳羹。燕窩和飛魚羹,還有其他幾個加起來五樣,輪到今天是銀耳啦!」
與奚白相處越久,小婷話癆的本質就愈發明顯。她像往常一樣喋喋不休了半晌,奚白總會耐心地給予她回應,可今天她都說完好久了,奚白卻仍一聲不吭。
她默默住嘴。
半晌,奚白輕和的聲音響起:「下次,讓他們不用再準備我的份額了。」
姜離剛看完另外一個小藝人發來的消息,聞言往這邊看了眼,覺得有點可惜:「是吃膩了嗎?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呀。」
從開始送餐開始,那些餐食就恰好全符合奚白的口味喜好。
奚白漫不經心地卸妝:「聞祈年送的。」
這一句話差點給姜離驚的手機都扔了,她驚愕幾秒,而後走到奚白身邊壓低了聲音,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不會吧,你們不是都分——」
那聞氏總裁瞧著也不像痴情種啊,連頭髮絲都矜貴的要命,被甩了還拉的下臉來給前女友送吃的?
奚白笑笑,還沒來得及卸下的眼線將她的桃花眼勾勒得更加嫵媚,性感,不甚在意道:「人總是對得不到的念念不忘,他對叢楨不就是這樣嗎?」
姜離啞口無言,立馬說要去找對接的工作人員說清楚。
...
聞氏總部的頂層。
宋均的手機震動,他一目十行掃完消息,隨即看了眼辦公桌後聽著部門經理匯報數據的聞祈年,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宋助理,奚白小姐那邊今天拒絕了我們再送餐,姜經紀人臉色有點不好看,應該是被發現了。】
【她的經紀人還打給我們一筆錢,把她們這段時間的餐費全部都折現了。】
部門經理走後,宋均把手機遞給聞祈年。
短短兩條消息,聞祈年足足看了五分鐘,隨後一言不發地把手機還給了他,面色又冷又沉。
死寂的每一秒鐘都煎熬極了。
宋均屏息凝神,垂著眼,不刻意去留意聞祈年的表情。終於,聞祈年開口了。
「替我在竹水泗定個位置,請邵氏的邵總來。」
這天下午。
奚白回了市區,後天是周知斂說的訂婚儀式,兩人見一面聊聊細節。餐廳訂在一個很僻靜的四合院裡,初入眼只覺得歷史悠久,不像是吃飯的地方。被服務生引進去後,奚白才發覺別有洞天。
名字也很好聽,竹水泗。
悠長曲折的長廊連接著數個古樸的小庭院,叫人心情也愉悅起來。
飯後,周知斂看向對面的奚白,女人皮膚白皙發光,眉眼溪水般清澈,很是動人。他眼眸彎曲,「枝枝,禮服的尺寸都調整好了,明天我去接公寓接你好嗎?」
訂婚前一天只有先去周家,次日才不用匆匆忙忙。
「好。」奚白應下,但猶豫了一秒,她又說:「這次你就在停車場等我吧,免得又被拍到了。」
周知斂愣了下,眸色微不可察地黯淡下來,唇角卻仍舊上揚:「都聽你的。」
臨出門時,周知斂被服務生叫走,奚白在門口等他。
京都已經入了深秋,夜風吹在身上滲著抽絲剝繭的涼意。
奚白攏了攏身上的披肩,還沒等一會兒,便有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從另一旁僻靜的小徑口走出,醉醺醺地撞上來,鹹豬手還不安分地想去扯奚白的披肩,嘴裡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下流的話,企圖往奚白懷裡擠:「嘿嘿嘿,美人你好香啊。」
奚白輕快地躲開他的觸碰,轉身就往裡走想去找周知斂,誰知一轉身就被一排花臂保鏢攔住去路,各個都凶神惡煞的模樣。
為首的那個直接將她拽著扯向那胖男人,態度恭敬:「朱總。」
被他稱作朱總的男人眼底的醉意頓時清明,見狀輕蔑地哼笑了聲,猥瑣地搓了搓手:「給臉不要臉,老子主動點還不搭理,你們這些女人一個個的都故作矜持,等到了床上還不是要求老子?」
隨著他手一揮,那些花臂保鏢瞬間圍上來,將奚白團團堵住。
「救——唔唔!」
奚白的話音剛出,就被保鏢捂住了嘴,朱總呵呵笑道:「送到我車上去,這樣的美人就應該——啊!」
奚白在他接近的瞬間,狠狠踹了他一腳。
他痛苦地捂著下盤,臉因為疼痛漲得通紅,他咬牙朝奚白扇下去一巴掌:「臭□□.....」
巴掌落下的瞬間,奚白偏頭緊閉上眼。
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一道清泠的雪柚香驅散了那股噁心至極的酒味。
她倏地睜開眼。
與此同時,響起朱總比之剛才更為慘烈的尖叫聲。
「你他媽再罵一遍?」男人低沉的嗓音陡然提高,字音一字一頓,充斥著狠戾的氣息,朱總被他死死地踩著脖子,恍惚間看到男人殷俊的面容極為陰鶩。
「我、我錯了!」
聞祈年舌尖抵了抵牙根,抬腳將朱總的手又狠狠碾了兩下,那力道絲毫沒有收斂。而後,他蹲下身去,指尖輕點,滾燙的菸頭點在朱總手心,燙得男人驟然間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月明之間,男人鼻樑英挺,下頜緊緊的繃著。一雙黑眸卻散發著嗜骨的寒意,眼神陰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