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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白眼眸微睜,她想動。
但,聞祈年身體肉眼可見地陡然緊繃。
他緊張了。
聞老爺子得意洋洋地笑起來。
只是,而後。
奚白聽見聞祈年咳著,卻輕嗤了聲,語氣淡淡:「答案是什麼,我都不介意。」
第68章
聞祈年咳得愈發劇烈, 光是聽著聲音和耳邊傳來胸膛見的嘶鳴聲就挺駭人。
聞老爺子被他氣得拄著拐杖直敲地,又是心疼又是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怒罵:「我怎麼就會有你這麼一個孫子?為了個女人弄成現在這副——」
「爺爺。」聞祈年的聲音忽然冷了幾度。
聞老爺子一愣,奚白也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聞祈年。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 男人垂眸與她對視,黑眸漆黑幽靜,勾了下唇。
「沒事。」
話音落下的同時,奚白感覺到那西裝被拉著向上,緊跟著, 眼前一黑,鼻息間被雪柚的清冽覆蓋。
聞祈年拿衣服遮住了她的臉。
「爺爺。」隔著一層衣服, 聞祈年的聲音不大真切, 「有些話, 我不想聽。不過您要是真想說,我管不著,但也請您至少不要當著我們的面說。」
聞老爺子這次是真的被氣得想罵人,他舉起拐杖就重重揮下。
聞祈年的視線從被黑色西裝蓋住的奚白身上離開,他輕巧躲開, 抬眸看向老人, 眉梢散漫地挑起,沒個正形:「她還在這呢,您要是想打,等我把她送回去了再打也不遲。」
聞老爺子打了個空, 聽到這話,倒是挽回了幾分面子, 覷他冷哼道:「你還怕掉面子啊?」
聞祈年笑得更盛, 但沒笑幾秒, 又劇烈地咳起來, 奚白被顛了幾下。可隨後,她便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男人的身體很明顯地緊繃著,壓抑著想要咳嗽的欲望。
「您說的哪裡話,我那面子啊....」
聞祈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眶因為忍著咳嗽泛起水紅,他扯唇笑:「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去了。」
聞老爺子臉色微斂,想說什麼,然而下一秒聞祈年又吊兒郎當地笑:「我這不是怕您下手歪了,磕著她了嗎。」
他勾唇笑時,眉宇間儘是痞氣,又貴又痞。偏生這話說得極為真誠,叫人氣得啞口無言。
聞老爺子被氣得眼睛瞪得堪比銅鈴,揮舞著拐杖直罵他這個狗東西沒良心。聞祈年手指微動,捂住奚白的耳朵,舔了舔唇角轉身就往他那輛越野車走:「我們先回去了,您老省點力氣,待會再去罵我。」
他的聲音被風吹散在空中,傳進眾人耳中,不難聽出滿滿的得意。
聞老爺子直捶地,大罵不肖子孫。
保鏢們都站在後邊沒敢出聲,只有後來趕到的陳叔扶著聞老爺子的胳膊低聲勸道:「老爺子,您彆氣壞了身子,聞總已經是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也有自己的想法。」
「哼,那姑娘倒真不愧是他養大的。」老人憤憤瞪了眼越野車遠去的方向,轉身在陳叔的攙扶下上車,「這倆人一樣的氣死人不償命,得虧沒兩個一起站在我面前,不然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就要成京都那些老傢伙里,第一個被氣死的!」
他想不明白,那麼好看的兩人,怎麼就那麼不會說話呢?
陳叔默:「.....」
他也想知道,那位姓奚的姑娘是真氣人啊,笑裡藏刀,綿里藏針,陰陽怪氣的一把好手。
上車後,聞老爺子看著手裡的拐杖陷入沉思,陳叔察覺到他的異常,出聲詢問。聞老爺子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沉沉地嘆了口氣:「改道去醫院吧。」
玩笑歸玩笑,他還是不能讓奚白進聞家的門。
陳叔怔了下,他原以為聞老爺子剛才在車下的那番話是有點默許了的意思,眼下這架勢怎麼....
他擰眉請示:「您這是?」
聞老爺子目光深沉,未語。
....
奚白感覺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后座,然後有人拿掉了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聞祈年那張優越的臉放大在眼前,纖長的眼睫低伏在眼下,根根分明,陰影投在高挺的鼻樑上,堪比最精美的藝術品。
車門關上後,車內極為安靜。
或許是聞老爺子這一段的小插曲,又或許是那場聚會上兩人關係的失態,奚白不知道要說什麼,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冷戰的原因,兩人心知肚明。聞老爺子在車上單獨提點的話,她並不在意,也沒什麼好跟聞祈年說的。
於是乎,這氣氛多少就有點凝滯。
奚白享受安靜,沒覺得不自在,但聞祈年卻如坐針氈。
沉默中,他緊緊摟住奚白的腰,將頭埋進女人的頸窩中,肩膀徹底放鬆下來,他把身體重量卸了部分壓在奚白身上,恍然間生出一種如獲新生的錯覺。
他聲音低悶,又像是鬆了口氣地長嘆:「我還以為....你又走了。」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奚白的皮膚上,點起一片酥麻。
聽見這話,奚白頓了下,身前的男人呼吸逐漸趨於平穩,整個人的狀態與剛才的緊繃全然不同,看來是真被嚇到了。
「我不是把手機留給你了嗎?」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但語氣仍然淡淡,「宋助理知道我是去買咖啡的。」
宋助理做事向來靠譜,總不至於對聞祈年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