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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小七的父親是趙成薛的司機,每個月就靠著這份工資養活一家老小。
小七瞳孔驀地一縮,瘦小的身體更蜷縮著,微不可聞:「知,知道了。」
行至拐彎,她回頭看了眼。
趙寶珠彎著唇照鏡子,心情頗好,甚至還哼起了歌。
她點開微信,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地打:
奚白姐,謝謝你。
小七:對不起。
第二天沒戲的奚白睡到中午才醒,看見這條消息十分迷茫。
怎麼就又謝謝,又對不起的。
身上的不適很快叫她想起昨夜的靡亂,臉頰一熱,也回道:
謝謝你的衣服。
說起來,她藏了好幾年的心意被展露在聞祈年眼前的那天。
也是穿了條這樣的裙子。
難道他偏愛這樣素淨的?
奚白的戲份不多,但極少NG,平時沒有戲的時候也會去劇組觀摩學習。
眼睜睜看著趙寶珠NG了數十次的衛尚國見到她,臉色都溫和了許多,問起她今後的打算時,建議她可以儘早簽個公司,接通告和接洽這些繁瑣又必須細心的工作就不需要自己勞神費力了。
顧清時一下戲就過來,聞言笑道:「跟我們丞禾簽吧,正好我經紀人很閒,你來了我們倆還能繼續當師兄妹。」
衛尚國笑而不語,眼神瞭然。
丞禾娛樂是顧家的產業,顧清時的經紀人可是丞禾娛樂的金牌經紀人。放在整個娛樂圈內也排得上名號,手底下除去顧清時,就只帶了兩個藝人。
而且這兩人,早就大火了。
奚白不是傻子,這段時間的相處隱約也察覺到了,她無法在看破某些事情後心安理得的享受顧清時的好意。於是笑笑,委婉拒絕了:「我暫時不著急。」
顧清時眼裡的光黯了黯,被拒絕後也仍叫人覺得自在:「好,有需要說一聲就行。」
在一個春和日麗的下午,阿麋死在了少年遊俠的劍下。
一劍穿心。
少年遊俠渾身是傷的跪在她身邊,低垂著頭,他的神情掩在陰影下,看不清,也想不清。暖陽灑在他背上,可這股溫度卻始終溫暖不了墜入谷底的心。
他從很多年前起便追逐著另一個人的背影,可她的身畔已有良人。
盛都白馬寺的老和尚勸他:「走得再遠些罷,命盤顯示你命定之人在無人之地。」
當時他只覺得這主持是真老了,都是無人之地了怎麼會有人?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粉裙少女胸口裡插著一柄劍,那是遊俠最愛的烈陣,此刻,原本汨汨流出的鮮血逐漸乾涸,就像這即將被夏日吞噬的春光,一點點流逝了。
自己脫離了控制,作惡的阿麋也被剷除,他本該是高興的。
他並沒做錯。
少年抬手撫上胸口,這裡心臟跳動。
可為什麼...
又空落落的。
忽然間身後的桃花林起了一陣微風,花瓣盤旋飛舞迷人眼。
少年遊俠微恍,想起在某個春雨綿綿的一天,有株小桃樹偷偷夠著枝椏捉弄他。她的眼神純粹清澈,似皎月。那天起,他的旅途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總有個小姑娘穿著粉色紗裙追在後邊。
風中,阿麋的軀體化作齏粉,只有一條紅繩落在原地。
那是兩人一起逛廟會時,攤主編制的,一人一條。
世間再無惡貫滿盈的小桃花妖阿麋。
少年捂了捂發紅的眼眸,深深吸氣後再次背負起長劍。只是這一次,那柄劍更名贖罪。
「她的惡源於我,就讓我替她贖罪吧。」
遊俠彎眸笑起來,告別男女主,逆著光踏上了新的征程。
副導演喊咔後,眾人都有些壓抑。
熊梨子最先打破安靜,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雖然阿麋幹了很多壞事,但是到最後的時候我竟然有一丁丁點惆悵。」
此言一出,其他有同樣想法的人才敢默默點頭。
但是不得不說,還得顧清時和奚白演得好才有這種感覺,明明壞得要命,但是站在每個角色的角度看,誰也無法指責。
尤其是奚白,將三個截然不同狀態下的阿麋演得很生動,一顰一笑都仿佛是書中的小桃妖活了。原本對她沒拿冠軍,也能得到衛導角色一事有看法的人,也在拍戲過程中逐漸改觀。
人長得美,性子溫和好相處,演技也好。
難怪顧清時喜歡她。
有實力在,奚白日後的路不會太差,火不過是早晚的事。這麼想著,許多人對奚白的態度更親近了許多。
「恭喜殺青。」顧清時朝她笑道,「我還得再熬段時間。」
今天趙寶珠似乎有事,拍完她自己的戲份就離了組,不然顧清時很難有機會跟奚白說上話。
奚白也笑,「謝謝,加油!」這是她參演的第一部 戲,能得到眾人的誇獎實在忍不住雀躍。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聞祈年分享這種快樂了。
奚白:我殺青了!你在家嗎?
正要點發送,她又停住了。
那晚之後,聞祈年一反常態的在淮市呆了一個多星期才走,期間還讓宋助理送來了不少那個牌子其他系列的衣服,都是一種風格。
奚白在網上搜過,當初這個品牌的設計師兼創始人偏好這種,所以即便後來銷量不大,他也不願變更。以至於到現在,還只是個不出名的小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