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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看,就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
身旁的其他選手們小聲細碎討論著,奚白回神時,恰好聽見了那句金絲眼鏡,心尖莫名一動,抬頭看向轉播電視。
男人一身白色襯衣,露出性感的鎖骨,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像只驕矜又慵懶的大貓。坐在觀眾席第一排這樣好的位置,卻偏低垂著眼帘,視線半點沒放在舞台上,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什麼。
金色的細細鏈條垂在臉側,一股矜貴斯文勁。
似乎時察覺到什麼,他掀眸看向鏡頭。
定格了半秒,他眉心微蹙,鏡頭晃過他身邊的張白導演。兩人低聲說了句什麼,鏡頭再沒掃到他。
等待室里不知什麼時候都秉著呼吸安靜下來,男人的鏡頭消失後陡然恢復喧鬧生氣。
「我去!這男人好帥,是誰啊?」
大部分的選手都不太認識聞祈年,又沒有手機,只能幹聊解解八卦的饞。
熱火朝天中,只有奚白靜靜地看著,沒什麼反應。
身側一道輕柔的女聲飽含著怨氣和妒意傳入耳中:「我就說你一個演員,怎麼來參加了這節目。原來是.....」
說一半留一半,話中有話。
奚白偏頭看向一身舞蹈服的賈璐璐,勾唇笑笑,也學著她溫溫柔柔的語氣:「你跟叢楨關係那麼好,怎麼還惦記著她喜歡的男人,原來是....」
她故意停頓了幾秒,才在賈璐璐白轉青的臉色中不緊不慢道:「塑料姐妹花?」
...
奚白選了一曲《春風誤》作為初次展示的作品,一曲跳完,她呼吸微定,香脯起伏,彎腰面向觀眾微微鞠躬。
全場寂靜,隨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所有人都很意外。
在節目組初次宣傳時,便有人對奚白的演員身份表示質疑。
一個表演系出來的人怎麼能這麼大膽來參加舞蹈類綜藝,該不會是想蹭熱度吧。
可這一舞結束,門外漢都看得出來她的基本功至少是絕對紮實的,光看著就真給人一種少女如春風柔和的美感。
奚白額角冒出點點汗意,自我介紹後,主持笑著打趣她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她頓時彎眸笑起來,剛想接話,主持人似乎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笑道:「奚白,你這一舞可跳的那位先生都看直了眼。」
一瞬間,眾人哈哈大笑,目光順著主持人的話看過去。
奚白長睫微移。
觀眾席第一排正中間,開播以來就沒抬過頭的男人一瞬不瞬地迎上她視線。
鏡片後銳利的黑眸在看向她時,陡然柔和了下來。
主持人想炒起氣氛,玩笑調侃他:「這位先生終於肯抬頭看一眼了啊,這麼好的位置,莫不是脖子低頭久了酸?」
四目相對。
年輕女人面若桃紅,眼泛秋波,聞祈年喉結翻滾了滾,耳廓微熱,「看她的。」
第45章
聞祈年沒有話筒, 所以這句話只有主持人和身邊寥寥幾個人聽見。
他勾起唇角笑的模樣在張白的示意下,被導播投影到了大屏幕上,越是瞧著斯文的男人勾唇一笑時反倒帶著痞氣, 又蘇又欲,看得在場女性觀眾和選手們一陣起鬨臉紅。
可舞台上的另一位當事人表現得很寵辱不驚,淡淡地微笑著,像朵在水中搖曳安靜的睡蓮。
將這點小曖昧帶來的上頭感沖淡了不少。
其實奚白內心也不算很平靜,她沒想到聞祈年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就這樣說出來, 要放在從前,他們還得裝作不熟悉的樣子。
奚白這一段說完, 就該輪到最後一位選手。說起奇怪的是, 輪到奚白上場之前, 等待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沒看見那個第六十名上台的選手。
這樣想著,她提著裙擺走下台階,去往選手們的坐席必定會經過觀眾席。攝影師背對著她在調整走位,奚白怕撞著他, 只好往座位邊靠了靠。
路過正中間的位置時, 地面寬敞了許多,奚白也放心地鬆了提著裙擺的手。
桃花色的薄紗裙擺垂落瞬間,她的手指被人輕輕勾住。
男人的手溫熱滾燙,似有若無地摩挲了幾下, 指腹微微粗糲,蹭得手背泛起癢意。
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 男人格外坦蕩, 似乎不記得前幾天她說的話, 唇角輕挑。借著裙擺的遮擋, 暗戳戳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咬著字音一字一頓:「特別好看,awsl。」
聞祈年這張風流痞氣的臉配上一本正經念著英文字母的調調,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這都哪哪學的?
奚白:「.....」
一旁偷聽的張白:「......」
回到座位上時,舞台上的燈光陡然暗了下來,只餘下中間的一束光點。
下一秒,升降台緩緩上升,一個身穿黑色T恤長褲的青年出現在大眾視野里。隨著音樂的變化,他如一團黑色的火,在光中起舞,快速變換著身體,時而舒緩,復而起躍。
當舞蹈音樂結束,燈光重新恢復明亮,青年的面容徹底展露。
在場觀眾還沒什麼反應,選手們倒是紛紛躁動起來。猶豫了幾秒後互相交頭接耳,似乎拿不定猜想。
青年黑色的碎發被汗水沁濕,有幾縷黏在額邊,眼眸卻很亮。他微微鞠了一躬,嘴角微輕勾,眉眼間帶著很強烈的痞氣不羈:「大家好,我是魏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