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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一抹猩紅的火點,呼出繚繞煙霧,朦朧了面容。
周圍女人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過去, 握著酒杯蠢蠢欲動。
只可惜男人目不斜視地上了樓,被服務生恭敬地送進電梯。
包間的門被推開, 裡邊的鬼哭狼嚎鋪天蓋地, 見到聞祈年, 唱歌的幾個人都不由得降低了音量。
「聞哥。」
聞祈年沒什麼打招呼的心情,坐到鍾鶴邊上時,神色依舊冷淡。
「這麼晚才來。」鍾鶴隨手開了瓶酒,給他倒了杯,慢條斯理地推理道:「去青城那邊了?」
聞祈年嗤笑聲, 沒說話。
說中了。
鍾鶴翹起二郎腿, 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佛珠,「看你這樣子,不太高興吶。怎麼,小金絲雀給你氣受了?」
話音剛落, 包間的門被推開,服務生猶豫著看向鍾鶴, 但很快便移開身體, 讓出身後穿著水青色長裙的女人。
她戴著口罩, 卻仍舊難掩那雙桃花眼中的淚光。
鍾鶴挑了下眉, 偏頭看向聞祈年。但男人只是冷淡地掃了眼,好似不認識叢楨。
最後還是鍾鶴給了叢楨一個台階下,笑盈盈地主動開口問她有什麼事情。
叢楨在京都等了好多天,才聽說聞祈年回來了,她不相信是聞祈年讓人遣送她回京都的。
「祈年,宋均說...《野薔薇》剝掉我的角色,是你的意思。」她含著眼淚搖頭,甚至顧不上這裡還有旁人,聲音淒柔:「我不信,那可是我爭取了很久才得來的,你,你不能就這樣廢掉我的努力。」
《野薔薇》的女三,是她現在能自己接到的最高等級的資源了,其他那些十八線的小丫鬟,惡毒女配什麼的,實在掉價。
她不能去演那些角色。
不然其他人肯定會看她笑話,然後在背地裡戳著她的脊梁骨。
聞祈年捏著玻璃杯晃了晃,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浮起,指骨修長好看,他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表情。
「努力?」他喝了口酒,喉結滾動咽下,意味不明地譏諷道:「我確實也是不知道,你的努力全用在打奚白巴掌上了。」
叢楨臉色唰的慘白,眼淚要落不落地僵在眼眶裡。
「嗯?」
聞祈年眼尾挑著笑意,聲音冷得刺骨,「我之前有警告過你吧,叫你不要動她。」
「你不聽,那能怪誰呢?」
叢楨泫然欲泣地望著他,半摔在沙發上,水青色的長裙更襯得她柔弱無助。她連連搖頭,為自己辯解:「我只是不小心手重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聞祈年把杯子砰的一下扣在茶几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他盯著叢楨,字字珠璣:「你把她弄成那樣,我就不可能讓你繼續待在劇組裡。」
「這件事沒商量的餘地,出去吧。」
聞祈年按下了服務鈴,而後最後分給她一點目光,很是冷漠:「最近這段時間,就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微博我會讓你的經紀人收回管理權,希望你,能夠安分點。」
他停頓了兩秒,笑:「懂了嗎?」
叢楨瞬間臉色煞白,她身體一軟,像是失去了支撐跪坐在地上,眼淚在這一刻奪眶而出。美人落淚,惹來旁邊不少男人們的目光,但他們沒有資格說話,只能默默看著。
「你不能這樣對我,祈年....」叢楨不住地搖頭,她的頭髮已經散亂,被淚水沾濕黏在臉上,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她已經失去了聞家長子的丈夫,不能再丟了聞祈年的心。
叢楨甩開服務生伸來扶她的手,往前跪爬了幾步,聲淚俱下:「你忘了嗎,當年是你說希望你大哥得償所願,我才嫁給他的。你...你分明是喜歡我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叫在場其他人也聽得真切。
猝不及防聽到了這樣刺激的豪門秘辛,眾人心下震驚,險些叫出聲來,再看向叢楨的目光里就帶上了幾分複雜的打量。
和聞家二子均牽扯不清...
牛啊,聽這話的意思是還有另外個女明星也攪合進來了?
聞祈年舌尖抵了抵牙根,抬腳踹向茶几,頓時桌上的酒瓶杯子摔下來,噼里啪啦濺起一地的玻璃渣。
鍾鶴笑盈盈地站起身,撥轉著佛珠,居高臨下地將眾人掃視一圈,眼底那顆淚痣透著股不同於他手上佛珠的妖冶。
眾人下意識地後背一涼。
「今天就到這散了吧。」他笑笑,「不過要麻煩大家去隔壁簽份文件才能回去。」
「都沒意見吧?」
氣氛一片死寂,誰也不敢說不字。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包間裡只剩下三人。
聞祈年點了根煙,抬手鬆了顆扣子,他看著叢楨這雙眼睛,就會想到遠在青城的奚白,胸口不由得泛起一絲絲無力感和煩躁。
「我是希望我大哥幸福,但我沒說讓你委屈自己嫁給他。何況,當初你決定嫁給他的時候,不恰好是我說,我不跟我大哥爭家產的時候?」聞祈年掀了掀眸,冷聲嗤笑,「叢楨,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是傻子?」
叢楨瞳孔驀地緊縮,聞祈年怎麼會知道....
鍾鶴又恢復了那副笑盈盈的好人模樣,語氣溫和:「大家都是親戚一場,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呢是不是,有些話就不要咱們兄弟們說得太直白了,你之前本本分分的不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