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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純憑運氣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局,是奚白贏了。
索菲亞表情有點難看,聞祈年微鬆口氣,一手環在奚白腰間,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手中新分到的牌。
就一張大牌,其他的牌面爛到沒眼看。換牌環節,奚白故復萌態,仍舊把牌打散,反扣在桌面上。
聞祈年喉結滾動,手下微緊,在她面前垂頭:「枝枝。」
「你不想,那我替你挑行不行?」他的聲音艱澀無比,奚白側頭看過去,見他眼睛隱隱有點紅,渾身都高度緊繃著。
奚白抬了抬下巴,在他乾燥而溫熱的唇上吻了吻,溫柔得不像話,但話語卻如同寒冰:「不行呢。」
第二局,奚白輸得毫無懸念。
她唯一的一張大牌和勉強還算不錯的兩張小牌全被索菲亞選走了。
「運氣不太好哎。」她笑起來。
但此刻,氣氛卻凝滯到極點。
一輸一贏,平了,再有最後一局定勝負。
最後一局。
奚白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架勢,拿到牌後只隨意地拿眼尾掃了眼,便收攏扣在掌心,等索菲亞做抉擇。
聞祈年再也坐不住,他的心恐慌不安,就像是一隻被放飛高空的風箏。而控著風箏線的奚白卻對他十分不上心,似乎並不在意這隻風箏會不會被樹枝掛住,然後墜落到別人手中。
他握緊了手中的紅酒,牙關緊咬。
末了,他用力閉了閉眼,將她死死按在懷裡,滾燙的呼吸交織著,他甚至生出來一種想要將這裡全部毀掉的欲望,他把頭埋在奚白頸窩裡,發狠地咬了她一口,在上邊留下痕跡。
聞祈年咬牙:「枝枝,殺了我都行,這局好好來行嗎?」
奚白嘶了聲,打了他一下,但隨後手背又貼了貼他的下頜,一雙含情的桃花眼自帶水波,「幹嘛這麼緊張,對我這麼沒信任,嗯?」
坐在奚白對面的兩個女孩子是中國人,她們和奚白沒怎麼一起玩過,但都是衝浪人,對於娛樂圈裡的八卦也都有所耳聞。她們越看越覺得,奚白身邊的這個男人很是眼熟。
奚白的歷任緋聞男友中,可沒有這個男人。
長髮披肩的女孩在他們三人之間來回打量了片刻後,視線最終還是沒忍住被五官精緻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聞祈年吸引,沉思片刻後,她瞳眸驀地一縮,想起什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周圍人因為她的反應紛紛看來,只有聞祈年看都沒看一眼。
長髮姑娘輕輕喊了聲奚白,小心翼翼問道:「白,你的男朋友不會姓聞吧?」
奚白彎唇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但這就夠了,恰恰證明了她說得是對的!
長髮姑娘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眼中流露出驚訝、果然如此、我的天、慕了。
有沒看懂的金髮美人問她什麼情況,長髮姑娘看了眼地毯對面的高大男人,白襯衫隨意地解開幾顆扣子,線條緊緻流暢,往那一坐,就自帶壓迫氣場。
她咽了咽口水,聲音很小:「我之前跟你們說,我哥哥回國後殺了幾輪才被應聘上的公司就是他的。還有...上次那個分享給你們的品牌,也是這位,這位公司旗下的系列。」
「就聞氏啊.....」長髮姑娘音量越來越小,聲若蚊蚋。
她哥哥在國內是學霸,又在國外專修金融,回國後卻也在聞氏的競爭中險些被刷掉。
她本該在剛剛他和奚白進來時就能認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聞祈年很久都沒在娛樂新聞上出現過了,她的印象自然就淡忘了些。再加上,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大佬會出現在她們小姐妹的聚會上啊!
還這麼...卑微。
聞祈年按在她們的牌面上,臉色格外慘白,狀態很是執拗,隱隱有要毀了這句牌的趨勢。
奚白輕眯了下眼,她微笑著看聞祈年,下最後通牒:「要不,這場遊戲現在就能結束?」
分了手,她就沒法做聞祈年的主,這場賭約自然就能結束。
聞祈年徹底僵住,一股寒意從心底冒出來,擴散在四肢百骸。心臟里,綿密而又尖銳的疼痛一點點爆發,後勁十足,鈍鈍的疼。
操!
笑裡藏刀,分明是警告他。
可他還真不敢。
聞祈年克制著,連灌了幾杯酒,紅色的液體順著脖頸滾入衣領,奚白看了一眼,神色不明:「你少喝點。」
「那你會心疼嗎?」聞祈年望著她,眼眸濕紅,像只被放歸山林,受了傷後見到原主人的野獸。
渴望被關心,卻又只認她一個人。
安娜分下了牌,奚白沒再回答。
但這次,她沒再像前兩次那樣讓索菲亞隨機選牌,而是將牌捏成扇形,難得認真地盯著琢磨。
眾人都以為她終於是要認真起來,神色不由得也跟著緊張。
聞祈年握著酒杯,指尖用力,骨節泛白,奚白的溫柔太過反常,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打量著牌的時候,他也沒放過奚白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瞧了幾秒後,他視線驟然頓住,扭頭看向奚白,臉色慘白。
奚白從頭至尾,目光就沒有落在那最小的幾張牌面上。
她一直在看那幾張大牌。
一個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即便他再不想接受這個猜想,在腦海中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後,只剩下那個最荒誕、最叫他崩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