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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說完,晏北辰:「我也很厲害。」
安夏:「……」
少爺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安夏低頭重新看向了他。晏北辰雙臂垂搭在身後的沙發背上,脖頸上掛著一條毛巾,就這樣看著她。
若是別人的話,或許會因為晏北辰這句話反應半天,但是安夏已經在晏北辰的錘鍊下,練就了高超的反應能力。
在晏北辰說完後,安夏看了他一眼,隨後,她抬起手臂道。
安夏:是的,少爺很厲害。
小保姆這句稱讚除了剛才對她同學的稱讚里的那句真誠外,還帶了些篤定和認真。晏北辰看著她,問道:「哪兒厲害?」
小保姆:哪兒都厲害。
小保姆抬著手臂,做完了這句手語,她的眼睛裡還有認真和真誠的光。看著她這副認真的樣子,晏北辰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看了一會兒後,晏北辰笑了起來。
少爺一笑起來後,整個寢室里有些冰涼的水汽似乎都伴隨著他的笑蒸發掉了。安夏原本擔心他生氣而有些緊張的情緒,也隨著晏北辰這個笑放鬆了下來。
看著晏北辰笑,安夏隨著他也笑了起來。在她笑著的時候,晏北辰將手上的毛巾遞給了她,道。
「給我擦頭髮吧。」
得到少爺的安排,安夏笑著點了點頭,抬手接過了他手裡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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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北辰的頭髮已經擦得差不多了。
原本頭髮上的水,已經被毛巾吸掉了一些,吸入的水讓毛巾變得冰涼涼沉甸甸的。安夏拿過毛巾後,走到了晏北辰面前,抬手把毛巾覆在了他的頭髮上。
少爺是坐著的,她是站著的,但是兩人的身高差沒有差多少。少爺在沙發上坐直身體,剛好可以夠到她的心口。安夏拿著毛巾,低著頭,一下一下,安靜認真地給他擦著他自己擦不到的頭髮的角落。
小保姆的動作很輕柔,她的手很小,掌心是乾燥的,帶著她自有的溫度。乾燥的掌心溫度,透過冰涼的毛巾,浸透進入了他的髮絲間,熨帖在了他頭髮的皮膚上,帶來一絲乾燥的熱意。
晏北辰微垂著頭,他們兩人的距離不算遠,在這不算遠的距離里,伴隨著小保姆給他擦頭髮的動作,晏北辰能聞到一股小保姆身上特有的皂角香。
她的保姆服都是新的,臨穿之前會用手用皂角洗一遍。用皂角洗過的保姆服並不柔軟,可是卻另外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質感。
寢室的沙發前,在安夏給晏北辰擦頭髮後,就又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漂浮著一些擦頭髮時,被摩擦出來的水汽,伴隨著毛巾摩擦過髮絲的聲音,還有兩人混合在一起的呼吸聲。
在這種安寂又恬靜的氛圍中,安夏用毛巾包住的晏北辰突然抬起了頭來。
男人長著一張絕對漂亮的臉,平時看著會因為他凌厲的目光帶有攻擊性。但是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他的目光是被水給柔化掉的。他的眼型狹長,瞳仁透亮,在細膩蒼白的皮膚上,在半干未乾的髮絲下,就那樣看著她。
「小保姆。」
晏北辰仰頭望著面前的安夏,他的臉頰被安夏從兩邊托住,她掌心的溫度隔著冰涼涼的毛巾源源不斷地透到他的皮膚上。
少爺開口叫了她一聲。
安夏在他突然抬頭看向她時,她靠近他的胸口就不知為何緊繃了一下。這種緊繃感,甚至讓她一時間忘記了給少爺擦頭髮的動作。
但是少爺的聲音將她從這種奇怪的感覺中帶了回來。
安夏眼睫動了動,她低頭看向晏北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在安夏點頭後,晏北辰望著她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他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淡淡笑了一下,問道。
「你想不想讀書啊?」
安夏的眸光倏然一收。
安夏並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過什麼。
她不會說話,在表達上比著別人也差一截,而發不出聲音,讓她也更擅長於用微笑和安靜來回應一些事情。
她給別人的印象是安靜和恬淡的,就像是沒有欲望的小機器,做著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能把安排給她的事情都做的很好。
讀書的事情也是這樣的。
安夏覺得喜歡讀書應該是他們這個年齡的人都喜歡做的事情。
畢竟可以學習知識,有同齡的朋友交流,沒有什麼其他的煩惱……這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安夏和其他同齡人不太一樣,所以她也不能去喜歡同齡人喜歡的事情,也不能去做。所以她也很少表露出來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少爺是怎麼從和她聊天的三言兩語中得知她的想法的,但是不管他知道與否,對她的選擇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
安夏看著懷裡的晏北辰,他也在看著她,還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而在停頓了那麼兩秒後,安夏低頭淺淺的一笑,搖了搖頭。
不想。
小保姆給了他她的回答,在給完她的答案後,就收回目光,繼續去幫他擦頭髮了。她的動作相較剛剛,也並沒有什麼變化,像是他問的這個問題並沒有在她心裡引起任何的波瀾。
仰頭看了一會兒安夏後,晏北辰笑了一下。
「為什麼不想讀書啊?不讀書,你想做一輩子小保姆?」
晏北辰又這樣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他說完後,安夏也笑著低頭看向了他。看了他一眼後,安夏鬆開抱著他的手,抬起手臂做了句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