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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去深城玩兒,儘管找我啊,不是自誇,我這人做朋友還是靠譜的。”
“我姑且這麼相信一下吧。”
兩人走到602門口,黃希言開門前說道:“拜拜。明天你走就不送了,我跟你還沒有那麼熟。”
蔣滬生哈哈大笑。
闔上門的瞬間,黃希言臉上的笑容消散得一乾二淨。
她取了肩上的小包扔在沙發上,拿上睡衣,先去卸妝洗澡。
洗漱完畢回到床上,微信上多出來席樾的消息,問她:蔣滬生跟你說了什麼?
黃希言回覆:沒說什麼呀,就問我一些媒體宣傳方面的的事情,扯了一些有的沒的。
席樾:如果他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你別當真,他性格是這樣。
黃希言:真的沒有。還好的,他其實是有分寸的人。
她實在不想繼續聊下去,率先把話題結束掉了:我今天好累,想早些睡。
席樾:晚安。
黃希言:嗯。晚安。
放了手機,黃希言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裡。
四周一片黑暗的寂靜,讓細微的痛楚之感變得越來越清晰,她又趕緊爬起來,靸上拖鞋,把燈都打開了,從房間的這頭走到那頭,排遣情緒。她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為席樾而心疼、唏噓。
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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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蔣滬生就走了。
黃希言在報社上班,微信上收到蔣滬生的好友申請,通過了,蔣滬生跟她道別。
蔣滬生:昨天晚上喝醉說了些冒犯的話,希言妹妹別放在心上哈。
蔣滬生:我走了,有空去深城玩,我負責招待。
黃希言一直都不擅長跟左右逢源的人打交道,因為他們說話永遠那麼滴水不漏,好的歹的,道理都能占盡,還能退身得片葉不沾。
黃希言漠然地打字:蔣先生一路平安。
就將手機翻個面地蓋在桌面上,不理會了。
趙露璐上午請了假,下午才來報社。
黃希言出差去帶的特產,也給趙露璐留了一份,見她來了,拿上東西去她工位。
趙露璐接了,誇她貼心,打量她,又問:“你沒睡著?黑眼圈好重。”
“昨天晚上有一點失眠。”
“遇到什麼事?”
黃希言笑著搖頭,“沒有。”
“感情方面的事吧?”趙露璐卻篤定,又和她打趣,“上回你送飯的那個鄰居?”
“不是……”
“你看你急了。就是吧?”趙露璐笑眯眯,拍拍她肩膀,“我老公最近被派出去學習了,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家裡留宿啊?我媽最近新學了一個菜,去嘗嘗。”
下班後,黃希言回家去收拾了一身衣服,跟著去了趙露璐家裡。
趙露璐的房子是結婚那年買的新房,三室兩廳,做最近很流行的北歐風裝修。
自趙露璐懷孕之後,趙露璐的媽媽就搬過來跟女兒和女婿同住,幫著照顧女兒。
晚飯是趙媽媽親自下廚,除了有幾個菜稍辣,味道沒得挑。
到睡覺時間,趙露璐讓黃希言先去洗澡。
黃希言洗漱完出來,臥室的床單和被罩趙露璐已經換了一套新的。
趙露璐洗完澡,做完繁瑣的護膚流程,去黃希言身側躺下,給她老公發了兩條微信,然後將手機一放,關上了燈。
黃希言側躺,朝向趙露璐,笑說:“上回來你家吃飯,我就覺得好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
“有自己的家庭,還有無微不至照顧你的媽媽。”
“我還羨慕你呢,出生在那樣的大城市裡,未來也還有很多機會,去更遠的地方看一看。我畢業就回了老家,沒多久就結婚。小城市的日子,非富即安,確實很愜意很有安全感,但是有時候我也會不甘心,也會幻想,當時如果下定決心去一線城市闖一闖,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現在也可以……”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黃希言微微笑著,“希望你不是覺得我是在故意炫耀或是什麼……我寧願,和你換一種生活。”
“為什麼?你不是有姐姐有哥哥麼,我還一直想有個兄弟姐妹呢。”
“因為我比起他們,實在太平庸了,”黃希言開玩笑的語氣,“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生下來湊數的。”
“瞎說。要看跟誰比。鄭老師偷偷誇過你呢,說招過那麼多實習生,你最靠譜。如果不是知道註定不會留在我們報社,一定馬上給你轉正。”
黃希言一時間默然,片刻,輕聲說:“……其實,有時候偷偷想過,如果能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
“這裡有什麼好的……哦,為了你的鄰居是吧?”
“不是……”
“別狡辯了。跟我說說唄,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趙露璐一再催促,黃希言終於說道:“……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和他沒可能。”
“為什麼?莫非,他有家室了?還是有女朋友了?”趙露璐大開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