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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希言捏著小勺子,緩慢地舀動浮在湯頭上的蝦皮,“今天可能確實沒有時間,晚上要跟席樾哥一起給蔣先生接風洗塵。”
“所以,你還是生我的氣是麼?”
黃希言在心裡嘆口氣,她真的不喜歡這樣被追問,本來就是被動型人格,遇事喜歡逃避,“我真的沒有生氣。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不在意。”
何霄緊抿著嘴,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那你知道,我是想告訴你,我也不在意麼?”
黃希言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
何霄站起身,“反正,今天晚上關店之後,我去你家門口等你,你什麼回家,我就等到什麼時候。就跟你說兩句話,說完我就不會再打擾你了。”
丟下這句話,何霄就轉身走了。
蔣滬生笑眯眯問黃希言,“你們在意不在意的,打什麼啞謎呢?”
黃希言說:“這和你沒關係。”
“喲,這句話耳熟,聽著怎麼像是跟席樾學的?”
“……”
“跟我沒關係,怎麼順著我的話說要給我接風洗塵呢?”
黃希言嘆聲氣,抬眼,看著他,“席樾哥平常有沒有跟你提過?”
“提什麼?”
“蔣先生你這個人,蠻煩人的。”
蔣滬生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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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單位,將剪輯過的視頻給同組編輯過了一邊,兩人都判定沒問題,發送給了主編。
主編來了之後,審過,給她們反饋意見,通過了。
黃希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鄭老師過來找她,說報社跟市轄的某縣級市的當地報社合作,有個為期幾天的交流會,包含理論講座,和一些實操性的課程。
“名單上面有你,你中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四點跟社裡的車子一起過去。有些你負責的報導任務,到時候我在微信上布置給你。電腦記得帶上。”
突如其來的出差任務,完全解救了黃希言,她正好不知道怎麼應對今天晚上非要去她家堵門的何霄。
她很害怕何霄會對她說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話。
中午,黃希言回家一趟,收拾了換洗衣服和日用品,提上行李箱,回到報社。
和她一起去的,還有三個人,兩個記者一個編輯,都是社裡相對年輕的同事。原本也應該有趙露璐,單位照顧懷孕的女同志,出差的任務一概能免就免。
四人兩男兩女,很平均,和黃希言一道同去的女記者姓沈,黃希言叫她沈姐。
去的那個縣級市,離市里很近,開車過去也只要半小時。
市區範圍很小,看著也不甚繁華,落後了大城市不止五年的感覺。
晚上,是那邊的招待方統一設宴,黃希言作為實習生,全程小透明狀態。
晚飯後沒有別的項目,大家就回賓館休息。
安排的賓館,名稱前面雖然綴了一個“商務”,條件也就一般,價格也很便宜。至於衛生狀況,不去細究,也不是住不下去。
黃希言和沈姐住一個標間,沈姐先去洗澡的時候,黃希言給何霄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出差去了,有什麼事情,等她回去再說。
何霄沒有回覆她,估計可能是生氣了。
這個交流會的會程安排,第一天和第二天,是各種講座和理論培訓,第三天和第四天,是新聞攝影類的實務培訓,第五天早上有個閉幕儀式,結束之後就能回去了。
老實說,沒有太大的意思,還不如跟著鄭老師實操時學得多。
不過整體安排得很輕鬆,早上按時點卯,開講座時,能偷偷躲在下面做點自己的東西。
第四天下午的課程結束,吃過晚飯,沈姐他們要跟主辦方的幾個編輯和記者,單獨出去喝酒,也叫上了黃希言。
黃希言知道他們之前就是認識的,而自己跟社裡這次同來的同事不過是點頭之交,去了也尷尬,就推說自己有點感冒了,晚上想早一點回去休息。
她回到賓館,洗了個澡,就坐在床上,打開電腦寫鄭老師交給他的任務。
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
拿起一看,竟然是席樾,給她發來一條微信消息,問她:“你出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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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滬生在席樾這裡待的這幾天,無聊得渾身長虱子,坐立不住。
小城市可玩的太少了,酒吧沒勁,KTV更沒勁。下午,他去做了推拿,那盲人老醫師的手法不知道是太好還是太次,晚飯後睡了一覺起來,這時候全身酸疼。
他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直哼哼,一面問席樾:“到底什麼時候跟我回去啊。”
席樾還是愛答不理。
“你可真狠,我擱你跟前待了這麼幾天了,你也能忍得下來,就這麼不想工作?”
“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自己回去。”席樾不咸不淡的語氣。
不把席樾勸服接單,蔣滬生不甘心回去,畢竟那都是錢。
他百無聊賴地趴了半天,又說:“你就不能抽個時間陪我出去逛逛?好歹你是東道主呢?”
“這幾天你也沒少玩。”
“沒良心的。”蔣滬生消停了一會兒,抱著手機玩了一會兒,又開始哼哼唧唧,“你一天到晚宅在屋裡,也不出去採風,難怪屁都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