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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這麼想娶我呀?」
「對,」知道她在捉弄。程京聞哼笑一聲,把她抱到腿上。又嘆,「公主,我想娶你想了二十年。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那先訂婚好不好?」她哄。
他困惑,「有區別麼?」
「婚禮想好好辦嘛,」杜窈晃晃他的胳膊,「一輩子就一次哎,肯定要準備很久。訂婚就簡單一些,請一些相熟的人就好了。」
程京聞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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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後。
為了趕春夏時裝周,杜窈與齊薇再一次回到米蘭。忙得腳不沾地,完備與Giacomo的項目。直到時裝周結束,才回到上京。又還記得先前的許諾,特意辦一場秀,請程建南來看。老人那一天格外高興,拿手機拍了好多張照片,可勁給自己的朋友炫耀。
至於工作室。
小林在正時垮台以後便直接離了職,來杜窈身邊幫忙。裝修什麼的,也都是她在幫忙看著。
杜窈終於空閒下來。
與程京聞在外旅行一圈,放鬆。回復過來精力,才去準備訂婚。
婚宴舉辦在南城。
前一晚杜窈去試裙子——早已經被警局歸還,保存完好。
在洗手間待了十幾分鐘,也不見出來。
程京聞去敲門,「怎麼了?」
「沒事,」她咕噥,「我在拉拉鏈呢。」
「我來?」
「不、不要!」
語氣慌促得很,簡直明晃晃把有事兩個字打在臉上。程京聞眉眼一挑,索性直接壓了把手進去。
「哎你——」
杜窈立刻急一聲。無措半晌,只好迅速地蹲下去,縮成一團。
「還沒想給你看呢……出去。」
「反正明天也要看了,」程京聞輕易把這一團小貓揉開,「站起來,給我瞧瞧。」
「……不要。」
她耳尖一片嫣緋。
程京聞注視片刻,一哂,「你在害羞?」
「才沒有!」
「那有什麼不可以看的?」
「就是不要……哎!」
身體遽然騰空。
程京聞直截了當地把她抱了起來,背對鏡面,放在洗手台上。
看一眼,眸光頓時沉了下去。
是一件吊帶裙。
很常見的收腰款,A型下擺。可大概是按杜窈大學五六年前的身量照做,倒不小——只是很貼身。偏偏她這幾年身量又還在長,該鼓得地方更鼓,瘦的地方又更瘦。
很打眼的一段曼妙身材。
正中一道很深的溝壑,被布料波光粼粼一映,視線也只能往那兒去。
杜窈大概也知道這件有多過分。臉紅,「我明天還是不穿這件了……」
「不,」程京聞看一眼其他地方,「好看。」
混紡了銀絲的白緞,稍一動,就似乎有湖光山色逢迎。用細金箔自上而下綴的花紋,如夢似幻,一些童話感。然而,只消看一眼她的胸口,又十分有成年人的嬌嫵,既純又欲大概就是形容這樣。
「真的嗎?」
「嗯,」程京聞再看一眼,似乎深思,「這布料容易壞嗎?」
杜窈不太明白,「……還好。」
幾乎像一句首肯的回答。
下一刻,程京聞的聲音沉悶地從她胸口含糊飄起。
「那我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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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拜程京聞所賜。
杜窈翌日生生遲了一個小時才醒。睜眼,渾身被車碾過似的酸痛。
這始作俑者已經收拾妥當地站在床邊。
還催她,「你要來不及了。」
「……程京聞,你是人渣嗎?」
「給你上過藥了。」
「你怎麼不再給我塗點跌打損傷的藥呢?」
「還疼?」
「廢話。」
他便沉思,「不應該啊。」
「什麼不應該?」
「不運動的人剛開始跑步,前三天會有渾身發酸的後遺症,但是再堅持就不會了。」他很諱莫如深一眼,「我們是不是頻率不夠……」
話沒說完。
杜窈抄起枕頭砸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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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雖是說從簡。
但依舊操辦得南城人盡皆知——杜家的掌上明珠要嫁人了。
過零點每小時一次,南城各地大小噴泉都放十分鐘。以市中心為起點,按時鐘表排布,二十四種花展依時開館——名貴品種難得一見,其他市的人也聞訊趕來。南城在秋深時,也仍然有夏至的熱與鬧。
杜窈與程京聞是分開上車的。
臨走時,他系了一條項鍊予她。
流沙的玻璃珠,後背一道月亮的刻痕,似乎隨處可見的玩意。杜窈低頭,卻紅了眼。
是他們從前一起刻的項鍊。
過去的樁樁件件,程京聞一直都有仔細保存。
「對了,」他把手機舉到杜窈面前,上面一張微信的二維碼,「公主,該加回我了吧。」
「我又沒刪……」
她忽然稍怔一下。
再看,不是成悅官方的帳號。
是他以前的私人號。
還是杜窈刪以前的情侶貓貓頭——當時逼著程京聞要換,他不情不願,卻又留了這麼多年。
眼睛紅得更徹底。
鼻尖一酸,剛要哭呢,就被程京聞捏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