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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意歡是真醉了,目光迷離看著他,粉唇微張,沖他笑。
她一笑,眼尾就像月牙往上翹,俏皮中又偷溜出無限風情。
季時予看得喉嚨發緊,腹中熱流涌動。
偏偏要在喝醉時對他這樣笑。
「醜死了。」
他將西裝的紐扣為她系好,充滿嫌棄地捏了捏她的臉。
溫意歡的胳膊搭到他的肩上,不滿皺眉:「你再說我丑?」
剛剛季時予還未注意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樣得近,此刻車內的氛圍忽然安靜下來,他才發現她的胸口在緊貼著他的。
她隨著呼吸每一下的起伏,他都能感受得到。
季時予凝視著她,沉思良久,忽然問:「出國的這幾年,有沒有想過我?」
這一刻他的目光是深情又認真的,視線鎖定著她的眼睛,不讓她有任何閃躲。
溫意歡眼帘低垂,濃密的睫毛在面頰投下扇形的陰影。
季時予聽她輕輕吐出兩個字,「想了。」
僅是這樣簡單的字眼,就讓他心中的城池公然倒塌。
他喉結急速滾動,望著她嫣紅的唇瓣,正要吻下去,卻忽然又聽她說:「我想當初的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會跟你在一起。」
「………」美好的氛圍蕩然無存。
季時予心想他是瘋了才會指望溫意歡的嘴裡說出什麼好話。
冷眸,他欲抽身離開,她的胳膊卻纏上來,勾住他的脖子。
溫意歡沒說的那一句是——
午夜夢回,她想和他纏綿地抱在一起接吻。
猶如此刻。
她閉上眼,找尋著他的薄唇,便親上去。
季時予的熱流如泉涌般往上漲,耳根如充血般迅速紅起來。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曾經的他們也在車內狹小的環境裡忘情擁吻過。
那時的天很藍,陽光明媚,他們正青春。
季時予始終沒迎合,垂在身側緊攥成拳的手卻已繃起青筋。
溫意歡的吻技仍是很青澀,看得出這些年她都沒有進步。
心底緊繃的那根弦險些要斷,她的唇卻突然一下移開,將臉埋進他的脖頸里。
很快,一陣劇痛襲來。
季時予推開她,捂住被她用力咬過的位置,咬牙出聲:「溫意歡,你屬狗的是不是?」
她那一口是真狠,都滲出了血。
看著指間的鮮血,季時予又無奈又好笑。
在他的眼底,分明浮動著深深的縱容。
「當不了男朋友,你還妄想當我舅舅。」溫意歡的口中模糊不清地說。
季時予推門下車,繞到副駕駛座那邊,將她抱出來。
他為什麼要和她舅舅當兄弟?
還不是想從裴至勇的口中套出和她有關的消息,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比抱著虛無的希望要強。
*
溫意歡翌日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環境裡,灰色的裝修基調,整個房間都暗沉無比。
宿醉後的頭疼得厲害,她敲敲腦袋,從床上坐起來,扭頭看見床邊放了一雙灰色的拖鞋。
和她之間穿回家的那雙是一模一樣的款式。
看來她模糊的記憶沒出錯,昨晚的確是被季時予帶回家了。
溫意歡莫名鬆了口氣,她穿上拖鞋,拉開房門想要出去,門外的人恰好也要進來。
他們的視線毫無預兆撞在一起。
季時予身上穿了件松垮的絲質襯衫,霧霾藍的色調,將他的冷白皮襯得更禁慾。
這顏色很挑人,穿不好就會顯得土,季時予卻將它穿出了大牌奢侈品應有的樣子。
目光向下,看見他襯衫領口裡若隱若現的胸肌,溫意歡瞳孔一縮,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這五年裡,他是天天泡在健身房嗎?怎麼把身材鍛鍊得這麼好?肌肉結實有力,線條優美,又沒有過分誇張。
「看夠了嗎?」
頭頂響起懶洋洋的聲音,溫意歡抬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要不要再摸一下?」
季時予故意調戲她,還讓她摸完評價一下手感。
誰料溫意歡真的抬起手,就要襲向他的胸。
季時予反射性拉過襯衫擋住,耳根又悄悄紅了,那表情活像是一個被調戲了的小媳婦兒。
「不逗你了。」溫意歡活動下手腕,注意到他的脖子,下意識問:「你那兒怎麼破了?被狗咬了嗎?」
季時予沒憋住,一下笑出聲,「我頭回聽人這麼罵自己。」
「………」溫意歡沉默兩秒,認為他在胡說八道,「我為什麼要咬你?」
「你抱住我,怪我那五年裡一次都沒聯繫過你,說你在國外過得很委屈,卻沒人可以訴說,經常一個人在深夜買醉。」
季時予說著皺起眉,「早知道你過得如此悽慘,我就大發慈悲去拯救你了。」
溫意歡喝斷片兒了,關於昨晚的記憶只停留在酒吧里被一打算非禮她的男人攔住那裡。
她在國外雖事業成功,活得風生水起,但偶爾也會覺得孤單,跑去酒吧買醉,此刻被說得有些心虛。
這些話她在喝醉以後不是沒有可能往外說,但她的確沒怪過季時予不聯繫她,那一句肯定是他自己加上的。
「我餓了,有早飯吃嗎?」溫意歡很生硬地轉移話題。
季時予卻指了指脖子,「這事兒你就打算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