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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都快要爆了。
「你剛才去做什麼了?」他靠向椅背,目光筆直盯著她。
「和一位帥哥去喝了上午茶,信嗎?」
溫意歡總有種把真話說成玩笑的本事。
季時予唇角勾著,「信,當然信。」
看出他的笑容里藏了刀子,溫意歡扯下唇角,將他的總裁椅輕輕一轉,然後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季時予的全身神經如臨大敵般繃緊。
這個女人她怎麼永遠不按套路出牌?她又想做什麼?
在他的呼吸快要停滯的時候,聽見溫意歡問:「你想和我結婚嗎?」
第32章
季時予以為他聽錯了, 凝視溫意歡如剪水般的眸,發現她沒有絲毫閃躲, 還是很專注看著他。
「結婚」這個詞一瞬間對他而言變得有些陌生, 他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當家裡人催婚,說他該結婚的時候, 他並沒有往心裡去過。
眼下當溫意歡提出來,他忽然覺得這是個特別神聖的詞語,是一件聽過之後能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情。
他的大腦竟變得空白, 無法組織語言。
溫意歡許久沒聽到他的回答, 微微眯下眸, 「你不會也是不婚一族吧?」
捕捉到這個「也」字,季時予扣著她纖腰的力道緊了幾分, 「你什麼意思?只想談戀愛不打算結婚?」
「那是我以前的想法。」溫意歡拍下他的手掌,解釋說:「我不覺得結婚證有什麼作用, 兩個人能在一起長久生活, 關鍵還是要看感情濃不濃,如果淡了那就不要強求了。」
「所以, 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哪怕人就在面前,季時予也看不穿她。
溫意歡的腿擠進他的兩腿之間,唇湊到他的耳邊, 「意思是……我想和你結婚。」
季時予以為自己今天要面對的是一場雷雨,沒想到竟等來了求婚。
他搞不明白溫意歡怎會突然消氣,還想要和他結婚。
「你認真的?」扣著她腰的那隻手都將她的襯衫揉成褶皺。
「嗯。」溫意歡站起身,口吻聽起來格外坦然, 「整天被催婚也很煩, 既然我們要在一起, 不如先從結婚開始,這樣同居也變得名正言順了。」
「我能問你具體原因嗎?」
季時予知道她說不想被催婚只是個藉口。
真正的原因她一定沒有向他透露。
溫意歡的表情微微一怔,隨後說:「我不想讓奶奶帶著遺憾離開,她如今的身體健康每況愈下,隨時都有發生危險的可能,我想讓她走的時候能安全。」
這話說完,她從他的辦公桌前離開,「你騙了我一次,那我再利用你一次,就當扯平了。」
原來和他結婚只是想要利用。
季時予的面色沉下去幾分,眸光晦暗不明地看著溫意歡,看她那麼不當回事,徑直坐到沙發上,翻看起了雜誌。
似乎她對他提結婚就好像是問他今晚吃什麼一樣的簡單,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他的胸口也如同砸下一塊重石,沒了剛剛的激動。
無聲審閱文件,季時予故意不表態,可過了好久,溫意歡也沒追問他同不同意的意思,仿佛已經吃准他會答應。
他的心中不由發出自嘲的笑,做夢都想要娶她,在她面前裝矜持有什麼必要?
無論她是抱著怎樣的目的,結果都成了他老婆,和他綁定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想到,季時予的內心坦然許多,「你打算哪天領證?」
聽季時予問,溫意歡的唇角偷溜出一絲笑。
她故意沒抬頭,不動聲色的翻了一頁雜誌,「都可以,挑個好聽點的日子吧。」
「那在領證前,要安排一下雙方父母見面嗎?」
「我跟你去見你爸媽,至於我爸媽……就沒那個必要了。」
她停頓的那一秒,讓季時予的心臟也跟著抽疼了下。
也許,溫意歡只是怕受傷害,才將自己偽裝得那麼冷漠,這樣等失去的時候就不會太難過。
她的內心深處應該是很渴望擁有一個溫馨完整的家庭,那樣的想法蟄伏於她看不見的角落裡,連她自己都被瞞過。
季時予定定望著她,眼前仿佛出現了童年時那個瘦瘦弱弱的身影,一個人安靜蹲在那裡,看小貓咪。
那個年紀的孩子應該不懂什麼是孤獨的,但季時予如今回想起來,卻從小小的溫意歡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落寞與孤單。
心理學上說,從小缺乏父愛母愛的人容易形成極端人格,一種拼命迎合外界,擇偶時對方給一點甜都會滿足得不行,而另一種則將自己包裹起來,極度抗拒外界,對於擇偶小心翼翼,唯恐行錯踏錯。
溫意歡應該是屬於後者。
她的內心已經建築起堅硬的外殼,別人很難敲開進去,這是她對於自己的保護。
季時予忽然之間感到無措,他不知怎麼做才能讓她放下心防,完全信任於他,對溫意歡而言,讓她褪下那一層殼,完全袒露自己內心,是會讓她惶恐不安的。
溫意歡始終沒有察覺季時予注視的目光,因為此刻的她已經被瞌睡蟲襲擊,再也沒有辦法思考其他。
睏倦地打個哈欠,她問季時予:「我能趴在你沙發上睡一會兒嗎?」
季時予的辦公室里是有隱藏休息間的,他想說裡面有床可以睡,但她如果進去,他就看不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