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司馬成都嚇尿了。
紀盛又澆了兩桶水他都沒動,等紀盛回了臥室,紀煦潮出來後拉了他一把,他才覺得身上有了點活氣,回到了人間。
紀煦潮看到地上的尿液,當時就扒著頭髮惱火地罵了他一句:「你他媽的那股天王老子第二你第一的架式呢?」
司馬成記得他當時只慫里慫氣的回了他一句:「你以後別招你爸生氣了,老子怕。」
他說的「老子怕」還帶著哭腔,一點也不老子,紀煦潮被他氣得踢他,讓他滾。
所以這個家裡,鬼王怕紀煦潮,司馬成怕鬼王,紀煦潮誰也不怕,想罵誰就罵誰,想跟誰生氣就跟誰生氣,想對誰好就對誰好。
也自從那次,司馬成別說跟紀盛對眼了,跟紀盛呆一個他都覺得難受,他心裡對紀盛敬畏之餘,還埋藏著被紀盛嚇尿的羞恥感,總覺得自己不夠勇敢。
不過幾年後,等司馬成跟著他們做事後,有次看到紀盛親自上場折磨人,他親眼看到一個久經風浪的人卑微怯弱地求紀盛給他一個痛快,而紀盛平靜得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的時候,他飛快迅速地原諒了自己當年的不勇敢。
不是誰能見到那種真實的紀盛,都能活下來的。
司馬成毫無骨氣地滾了,等紀盛回來,找到還在書房裡掃蕩剩餘物品的紀煦潮,就看到紀煦潮打了個哈欠。
他過去把人抱住。
紀煦潮就勢把頭擱他肩膀上,享受著他的擁抱,打著哈欠道:「要是還能回來,這裡還是我和爸爸的家。」
第31章
圖片
盤古新年26年,是紀煦潮來到紀盛身邊的第二十個年頭。
也是他們來夷城的第六個年頭。
這天是紀煦潮的二十三歲生日,一早,紀盛起來擀麵。
他起來那會兒還早,他醒,身邊的人就跟著醒,紀盛抹了抹他的眼皮,對方就沒動了,又沉沉睡了過去。
他們在一起太長時間了,不需要言語,一個動作就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對於紀煦潮的生日,紀盛問過紀煦潮的意思,問他要不要請些人到家裡吃一頓,慶祝一下,紀煦潮當時就搖頭,道:「才不要。」
只比紀盛矮一點的紀煦潮在外面是一呼百擁的有錢公子哥,在紀盛面前,還是那個無拘無束喜歡撒嬌的兒子。
紀盛是個很沉的人,他不止是沉默,也沉靜,除了工作,他只呆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家裡。
而家裡,也是一兩年的就會變一個樣。
他們到夷城的第一年,住的是普通的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到第三年,就是一個小院子的房子了,裡面不止有書房,還有三四塊地,一塊用來種姜蔥蒜小白菜這種家裡每天都能吃得到的東西,另幾塊都用來種些花花草草。
紀盛辦公累了,看書累了,就用這些打發時間。
今年紀煦潮生日,紀盛知道他家寶貝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
以往,紀煦潮生日,紀盛給紀煦潮做吃的,收禮物的卻是紀盛。
小霸王美其名曰他的生日,就是又養他一年辛苦了的爸爸的獎勵日,該收禮物的是他爸爸。
以前紀盛收到的禮物都不太大,一支紀煦潮去幫人做事賺錢買回來的十幾塊的鋼筆,一塊幾十塊錢的表,諸如種種。
自從大前年開始,紀公子覺得爸爸所有的錢真的都是寶寶我的錢,他就開始拿老父親的錢給老父親買房子,於是紀盛擁有了一套有書房,有可以種的地的小院子。
今年紀公子大咧咧的把紀盛帳上能動的錢都支走了,還找他彭叔,龔叔借了一大筆,於是紀盛擁有了一個有小河流,假山小橋,還有兩個小花園的別院了。
貧窮的夷城鎮府出售舊盤古國軍閥留下的別院,紀小公子出了這個頭,用高出市場的價格把別院買了,坐實了人傻錢多的有錢公子哥的名頭。
外面的人都猜測這是紀小公子替父向鎮府賣好,沒幾個人知道,這是紀煦潮在給他爸買地種花。
就是彭軍他們,就算紀煦潮說出來這是他買來給他愛呆在家裡的老父親施展園藝的,彭軍也不會信。
但紀煦潮就是把這事幹了,還怕鎮府反悔,要知道夷城這樣寶貴又肯對外出售的別院可沒有了,他還加了錢,親自把手續跑全了,一個一個地數所有相關部門的章,少半個章他都不答應,守人辦公室的門口把章都蓋齊乎了。
紀公子對於別院的歸屬權秉承的原則是章可以多蓋,但不能少蓋,因為名字落的是紀盛的名,紀盛在「禮物」送到手之前沒少被兒子拉著去有關部門露臉,確認歸屬人,並且,他們在半個月前就搬了進來。
所以這「禮物」也算不上驚喜,只是地契和房產證這些證書還沒送到紀盛手裡而已。
今天就是兒子生日,兒子送他證書的好日子。
紀盛揉好麵團,醒面那會兒,客廳里的電話機又響了。
之前也響過,紀盛沒接。
廚房和客廳在別墅的一角,離他們的臥室很遠,電話響了臥室那邊也聽不到,紀盛揉面的時候就聽到電話響了,不過沒去接。
他做事有他自己的節奏,一般他只跟著自己的節奏走。
當然也有例外,有關孩子的事,就會成為他的例外。
這下有空,他去接了,外公徐正淵在那邊第一句話就是:「怎麼現在才接?你書房和臥室那邊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