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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歸說,但爸爸把他當殘廢,那他還是當個殘廢吧。
紀煦潮那是趴得乾脆又利落,紀盛背起他,朝褚老大淡淡頷下首,背著紀煦潮往他們的車走。
褚老大跟在他身邊,大半生沒這麼低聲下氣過,「是你二叔不對,他糊塗,回頭我就帶他上門跟你們道歉去。小潮這傷有點深,還是去趟醫院吧,去軍二院,那邊我熟,我給你們開車。」
「我帶他去就行。」紀盛開口了,他頓住腳步,眉目之間藏著用盡力氣才按捺住的暴怒與暴躁,便連說話的口氣,也透著十分的強容忍之後的克制:「你們實在是不能接受的話,我們也可以中止合作,之前的一切合作的受益都歸你們,後續的部分由我這邊來處理。」
褚老大當場差點給他跪下,紀盛這話太重了。
要知道紀盛才替他們簽下跟國外工廠的一些合作,就算合作方是他們褚家接手,可紀盛要是中途撒手不管,天知道會出什麼事。
把老二弄死的心更重了,褚老大強顏歡笑,賠著小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快上車,我給你開車。」
「不用了。」紀盛到了車上,把車門打開,把紀煦潮送進去。
紀煦潮一落座,他就彎腰去給紀煦潮系安全帶。
紀煦潮心想寶寶我也只是受點輕傷,真的沒殘廢,但紀盛身上那氣壓太低了,他有點怕,他垂著頭,偷偷抬眼睛看他爸,見紀盛系好安全帶,還把他的兩隻手打開,把手心朝上放著,這態度,紀煦潮想嬉皮笑臉都不敢了。
可褚大伯還在後面陪著小心,跟褚家拆夥也太不划算了,紀煦潮抬手,撓了撓臉,嘿嘿笑著道:「我氣性也是有點大哈……」
「也沒啥,二叔就說了兩句,我這不,我誰啊?我受得了那委屈?差點上去把他臉撓爛了,就是看在褚爺爺的面子上,忍了。」紀煦潮還是嬉皮笑臉故作輕鬆地把話說了。
可一說完,紀盛的手就過來了,他抱住了紀煦潮的脖子,把紀煦潮死死地壓在了胸口,好半天沒說話。
紀煦潮在這一刻似乎聽到了他爸心碎的聲音。
這一刻,他鼻子也酸了。
他委屈的,他從小騎在紀盛頭上作威作福長大,他闖天大的禍,紀盛一句話都不會說。
外公那邊看不慣他,紀盛隨便準備跟老人家掀桌子。
紀盛只差給他上天摘星星摘月亮了。
他被人這麼寵著,很多時候紀煦潮也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哪受得了這種刀子一樣的話刺他?
他上去劈里啪啦把人打一頓,才符合他的脾氣。
但他為了爸爸忍了。
夷城過後,他們要去長海市了,那邊有彭軍和龔淵華,更是還有一個當初害死紀爸爸和紀媽媽的元兇。
爸爸已經經營很多年了,褚家作為他們在古城的後盾,他們不能與褚家拆夥。
「爸爸,算了,咱別矯情了。」矯情的紀煦潮抽了抽鼻子,紀盛不開口,他開了口,「你回頭跟大伯說聲沒事吧,你嚇唬他幹什麼?他又沒做錯事,褚爺爺對我們也很好,當初沒人幫我們,是他幫了我們,你忘了當初有人想讓我死,是誰出的手撈的我?咱們不能不記人家的好,就說錯句話,我們要是不依不饒的,那以後說我們的人多了去了,我們還不得氣死?」
他還安慰起了紀盛。
紀盛鬆開了他,把他的手又放回原處,手心朝上放著,關了他這邊的車門。
他轉過身,跟沒看到褚家老大一樣,往駕駛座那邊過去。
褚老大苦笑著跟過去,在他上車後,道:「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紀煦潮的話他也聽到了,但不能當真,他們一直都是合作,紀盛是付出了昂貴的代價的,可以說紀盛是投十產一,褚家占盡了便宜。
他們家要是敢當真,現在這局勢,紀盛回頭找一個褚家的對頭合作,那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紀盛不是干不出這種事,他也不是沒那種魄力。
褚家老大身處這個環境多年,也很明白,他們家的那些對手,今天敢拿紀盛攻擊他們,明天紀盛帶著資源投到他們那邊,他們對紀盛又會馬上換一副笑臉相迎的嘴臉,維護起紀盛來,會比他們今天攻擊紀盛還要兇猛。
只要有絕對的利益,那幫子人就沒什麼原則是不可以破壞的。
老二糊塗,老大明明白白。
「爸爸……」紀盛上了車,隨著褚家老大的話後,兒子可憐巴巴地又叫了他一聲,看著他的眼裡有討好求饒,還有請求。
紀盛並沒有回答褚老大的話,他在褚老大說完沒得到回應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後,他把車門關上了,駛離了褚家。
褚老大是跑著去了家裡老頭的房間,把這事說了。
褚老爺子聽完後,抓著心口,閉著眼睛長吐氣,「把我的藥拿來。」
藥拿來,老爺子吃下,緩回氣,淡淡道:「你去把老二帶回來,和氣點,把人哄回來了,給我往死里打,把他打到只剩一口氣,送到他們父子今天去的醫院。」
送去給人看,要不紀盛這口怒火,他怕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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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老老實實寫文,勤勤懇懇碼字,不作了(不喝了),大家信我。
PS:這兩天老在琢磨我為啥老是對自己充滿了不滿,情緒到了一個點上就會忍不住去尋求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