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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給你,你跟我交朋友吧……」司馬成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咧咧地說:「我聽說你們家用不少好吃的,你跟我交朋友,帶我去你家吃飯吧。」
他的話讓旁邊不少騎單車來接孩子的家長紛紛停下了腳步圍觀他們,紀煦潮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在他爸爸懷裡認真地跟司馬成說:「我不跟你交朋友,你回你家吃飯去,不要吃我們家的。」
「我們家沒,你們家有就給我吃點唄……」司馬成馬大哈一樣地說著,毫不在意讓別人知道他沒吃的。
「你爸爸媽媽呢?」紀煦潮皺起了小眉毛,小大人一樣地問著司馬成。
「死了唄。」司馬成聳肩。
「哦。」紀煦潮聽到答案,眉毛緊皺,他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又問:「那你沒家裡人給你吃的啊?」
「有啊,我爺爺,可他在醫院裡住好久了,一直都沒醒過來,好久沒給過我吃的了,還有建軍叔叔給我吃的,可他回部隊去了,留下的吃的被我嬸嬸搶走了。」司馬成跟他談著,那小半塊蛋糕其實被他舔了好幾回了,他本來是留著晚上吃了睡覺的,但他剛聽人說紀煦潮家有不少好吃的,他就打算拿來還了跟人回家吃好吃的去。
「那你為什麼不搶回來?」紀煦潮一聽有東西被人搶了,眼睛剎那瞪得像圓溜溜的老虎眼一樣,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搶不回來,我叔叔打我,他比我大。」司馬成見紀煦潮不想要蛋糕,把手收了回來,又把蛋糕仔細地收到他的破書包里,對紀煦潮說,「你帶我回你們家吃飯唄,我幫你們家幹活,掃地洗碗洗衣服我都在行。」
司馬成小大人一樣地拍了拍小胸脯豪氣地說。
「我們家也沒多少吃的。」紀煦潮聽別人要吃他們家東西他就怪不高興的,但他看司馬成也不討厭,而且他跟自己一樣沒有爸爸媽媽……
還有,他的爺爺也在醫院裡。
在醫院裡醒不過來,就會跟他爺爺他們一樣,到地底里睡覺覺去了,是不可能再回來了的吧?
「那你要少吃點……」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紀煦潮嘆了口氣,撓了撓頭,轉過頭對紀盛認真地說:「爸爸,你把給我吃的分一點點給他吧,不要多了,就一點點。」
紀盛見他們談完,也談出了結果,點了下頭,對他家小子說:「爸爸聽你的。」
紀煦潮點了點小頭顱,在他高大的爸爸的懷裡對司馬成宣布:「那你跟我回家吃飯吧,你不要多吃我們家的,我給你多少你就吃多少,不能多吃!」
一聽有吃的就成,一天吃不到幾粒米飯的司馬成連忙點頭,又拍胸脯,格外豪氣,「絕不多吃,一點點就一點點。」
而自此,司馬成就跟上了紀煦潮,過上了有飯吃的日子。
很多年後,紀家在某一段時間出事,紀盛帶紀煦潮出外避風頭,是司馬成替他們撐著在國內的場子,一撐就是近五年,打通了所有關節讓他們回來。
當時司馬成的一個手下不解問這些年所有的事全是司馬成掌管,為什麼他老闆非得求爺爺告奶奶疏通所有關節讓他們回來,把到手了的偌大產業還回去?
當時司馬成很認真地回答他那個得力助手,「我的飯是紀煦潮給我吃的,這條命算是他給的,我得替他做事,對得他給我吃的飯,人要是這點道義都不講,你到哪老天爺都不會給你飯吃,不會給你路走,你到哪都活不了。」
第4章
紀盛單車前面的車杆坐著紀煦潮,后座坐著個到他們家蹭飯的,十來分鐘後就到了他們家。
因為時間來得及,紀盛是接了人才回來做飯,但為了怕紀煦潮餓著,他會先給他紀煦潮拿一塊餅乾墊墊胃。
紀盛拿了餅乾袋出來時,司馬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
一人分了一塊,司馬成一接過就用兩手塞進了嘴邊,沒幾秒鐘就已經咽下,然後用舌頭在口腔里狂舔,回味著口腔里那極度美妙的滋味。
紀煦潮看他還有再拿一塊的意思,大聲朝紀盛叫了一聲「爸爸,」瞪著眼睛讓紀盛把他們家的餅乾收回去,然後轉過眼朝司馬成帶著點怒氣,用更大的聲音說:「你不是還有半塊蛋糕嗎?吃那個……」
「那是我留在晚上吃的。」司馬成猶猶豫豫。
紀煦潮一看他的意思是還想吃他們家的餅乾,這下小傢伙是真的生氣了,眼睛睜得圓圓的,眼看就要動手要把司馬成趕出去。
「紀煦潮……」司馬成一見他生氣,立馬心虛又討好地叫了他一聲。
「你……」紀煦潮本來打算動手推他了,但在推人之前看到這人身上破爛髒髒的衣服下面是一條條皮緊包著的排骨,那手就動不下去了。
「算了,你吃那個半塊啦,晚上的我會叫爸爸給你一點帶回去的啦……」看到那一排跟自己曾經相似的排骨,紀煦潮雖然還是不開心別人吃他們家的東西,但還是容忍了下來。
那時候爸爸會摸著他的骨頭一句話都不說,紀煦潮知道他很難過,想著那個可能會對司馬成好的人哪天要是知道司馬成現在這樣不好,也會像他爸爸一樣難過的時候,紀煦潮還是覺得還是把食物分出去一點點吧。
「爸爸。」紀煦潮走到紀盛身邊。
一直都不吭聲的紀盛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裡,這時紀煦潮一過來,他就把他的小子抱到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