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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煦潮的這個樣子,跟劉菘看到的一張紀盛的照片像到了九分。
那一分的差別,無非就是紀煦潮年輕了一點。
劉菘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就在人群散開了很多,紀煦潮腿要動的時候,劉菘的話脫口而出,「你和你爸到底是什麼關係?」
紀煦潮瞄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貓著腰騎著車,如風一樣地穿過了馬路。
他的背影瀟灑無比,劉菘怔在原地,過了很久,才騎上單車,跟了過去。
紀煦潮什麼都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劉菘認為他以後也不會再問了。
圖片
劉菘直到走的那天,都沒見到紀盛。
紀煦潮沒讓他見。
紀煦潮跟他爸是這麼說的,「他們已經對你有偏見,見了你,偏見只會更深。」
因為這些人認為是他爸爸的錯。
紀盛淡淡看著紀煦潮。
「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了。」紀煦潮過去站到他背後,彎下腰,抱著他爸爸的頭,把頭靠在他爸爸肩上,「他們認為你大,就是你的錯。」
如果這是錯,那確實是他的錯,紀盛閉眼,感受著臉上的溫度,薄唇微啟,道:「不用擔心,爸爸知道怎麼處理。」
「要不要走啊?」紀煦潮突然有點心灰意冷,「外公其實還在國外等我們呢。」
不管他們做得再怎麼好,也不能有一點不符合他們觀念。
有了這個,他們就可以站在道德的最高處,宣判他們有罪。
紀煦潮覺得他有點累了。
好像無論怎麼努力和付出,都沒有用。
第50章
「沒事,」紀盛把他抱過來,「沒什麼是不可以談的。」
過了兩天,等紀煦潮送了劉菘下鄉回家,這天早上紀盛問紀煦潮要不要和他一起回趟古城。
紀煦潮趴在他胸口看他。
「你去找司馬成玩兩天,我去找人談點事。」紀盛摸著他的耳朵道。
「能談通嗎?」
「能吧,先試試。」
紀煦潮一個骨碌就坐了起來,他開始有點興奮了,盤腿坐著抓著紀盛的手臂興奮地道:「爸爸你真棒。」
紀盛在紀煦潮這裡無所不能,他爸爸說要去談,紀煦潮覺得他爸爸已經成功了。
他爸爸只要親自出手,從來沒有不成功過。
紀煦潮的崇拜顯而易見,紀盛被他感染,有點高興,也有點輕微的壓力。
為了不讓孩子失望,有時候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慎重,謹慎再三才做決定。
但這就是活著的份量。
紀盛嘴角翹起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紀煦潮又趴下去看他爸爸的笑,痴痴看了一會兒,他道:「你好愛我的,是不是?」
紀盛點頭。
紀煦潮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真好,不管有什麼壓力,紀盛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他的事。
他爸爸站在他的身前,替他遮風擋雨,這個男人偉岸的身軀,從來沒有試圖過從他面前移開身體。
紀煦潮都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再殘忍,他也還是開心的。
他得到了紀盛,這個人足以滿足他的所有殘缺。
他有他爸爸就夠了。
圖片
紀煦潮神采飛揚回了古城。
司馬成看到他,還以為他發了大財回來,他帶紀煦潮逛了半天古城,去了不少地方,等坐下來吃晚飯的時候,他憋不住問紀煦潮:「夷城的礦,都是你們家的了?」
「膚淺。」紀煦潮高興,回答他的時候都帶著笑,一身的輕鬆自在。
他鬆弛得很,司馬成見他太得意了,有點吃味,道:「那古董都被你們收得七七八八了?」
紀煦潮敲了下他的腦子,「咋惦記的?」
「沒撿著金子,那你高興什麼?我天天為了公司東奔西跑,都快喝成酒精肝了,老子還要比你小几個月,看起來現在老子是你哥好不好?」司馬成平時還不覺得自己苦,一看紀煦潮,就覺得這日子不能過了。
紀煦潮還真沒仔細看過司馬成,都是老夥計了,知道這人是誰就行了,再說了,他看一個男人的臉看得那麼仔細幹什麼?不夠噁心的。
司馬成的話讓紀煦潮仔細瞄了司馬成一眼,一瞄……
「嘔!」紀煦潮反了下胃。
司馬成大怒,「給老子吞回去。」
紀煦潮笑,喝水把假嘔咽了回去,喝完忍不住感慨道:「你臉上怎麼都是坑?我咋記得你小時候不難看啊。」
「這大街上有幾個男人臉上沒坑的?老子這是帥,這叫男人味,你懂不懂?」
司馬成大吼大叫了起來,飯店裡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了,紀煦潮憋著笑,點著頭,「行行行,男人味。」
「去你媽的。」司馬成氣得不行。
吃完飯,紀煦潮回去的路上,快到家那會兒,紀煦潮和司馬成道:「你還是早點給我娶個嫂子吧,我怕你再老點,沒人要你了。」
司馬成受不了了,一腳朝他踢過去,「紀煦潮,你別以為我怕你爸,就不敢收拾你。」
紀煦潮哈哈大笑跑開,司馬成開動馬力在他屁股後面追,直追到紀宅大門口,他也沒追到紀煦潮。
司馬成到大門口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彎腰扶著腿,喘著氣和還在笑著的紀煦潮道:「你咋跟兔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