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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盛這次沒有先回答他,他回過頭去把門關了,找了把椅子提到床邊放下坐下,然後直視他外孫道:「我想先解決好我兒子的家仇,他的仇人位置最高的那一位就在我們的眼前,我走三步就能就能解決他,現在我已經走在了第二步,這次圓滿回去,我就走到了第三步,也就是對決這一步,他已經在害怕了,我能感覺到他每天的提心弔膽,外公,我和你站的位置不一樣,我有很直接的目標,我有要達到目標必須完成的事情,對我來說,除了目標,目標之外的事情,我不會去糾纏那些細微末節,那些事情只會導致我的主要目標的失敗。」
「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我選擇了我最重要的那個目標。」對全局有益,跟局部為敵,那全局就會幫助他,要是他選擇跟包括局部的全局為敵,他或許有成功的可能,但走不了太遠。
他紀盛還有兒子要顧,他自私自利,貪生怕死,他想活下去。
「哪怕你會成為你媽媽的叛徒?」徐正淵失望道。
「我不是我媽媽的叛徒,」紀盛雙眼直視著他,淡淡道:「我是她生命的延續,我的快樂幸福,就是她快樂幸福的延續,我沒死,就是她沒死,就像現在,你看著我,就知道我是她的兒子,正如她是你生命的延續一樣,這就是您一直選擇幫助我,就算對我失望,也還允許我站在你面前和你說這些話的原因。」
他站起,過去抱了下他的外公,道:「請相信我做出的選擇。」
說完他轉身就走,當他走到門,要拉開門出去的時候,他聽他外公在身後道:「要是沒有你那個不是你生的小兒子,你會不會就算一輩子都回不去那個地方,也會不計代價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你知道你有那個能耐!」
紀盛拉著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他外公一眼,然後什麼話都沒有,拉開門大步堅定從容地走了出去。
他走後,徐正淵把手中的菸斗砸向了門,大罵了一句,「叛徒,我白救了你。」
第39章
紀盛談判回來,家裡的傭人告知他小少陪老先生在休閒室那邊下棋,紀盛轉道就去了休閒室。
他一進去,紀煦潮就朝他招手,「爸爸快來。」
小公子等著他爸過去。
紀盛到他身邊坐下,就看他外公黑著臉道:「幹什麼,下棋呢。」
他嫌紀盛打擾到他了,紀盛看了看棋面,過了幾秒,幫著他走了一步棋。
被紀煦潮堵得死死的黑棋活了。
徐正淵哼了一聲,看紀煦潮抓著下巴在想下一步怎麼走,他問紀盛:「談妥了?」
「嗯。」
「嗯個屁,啞巴了?」徐正淵罵道。
紀盛多看了他一眼。
他外公這氣性跟平時不一樣,應該說是完全兩個樣,以前他外公從外表是看不出喜怒來的,這兩天好像變了點。
他們這趟來,他外公看到他們不滿,但也只是板著臉,罵是沒罵人的。
紀盛還在想,就見兒子把傷到的那隻腿掛在他腿上,大咧咧道:「曾外公掛我一下午臉了,爸爸,我覺得兒子也好,孫子也好,都是越大越不吃香的。」
徐正淵黑臉瞬間對準了他,「頑劣!分不清大小,還分不清輕重,我看你爸爸是不會教人,這次你留下來,我好好教你幾天。」
紀煦潮又下了一招殺棋,下完就朝他扮鬼臉,「老頭兒別鬧,我還得跟我爸回去打江山呢,要不您老回去養老都找不到人靠。」
「誰說我要回去的?」徐正淵氣得嚷嚷。
「那還是得回去的,我爸在呢,你要是不回,他給誰盡孝去?」
「我回去幹什麼?回去看你們礙我的眼?」徐正淵陰陽怪氣道。
「礙眼就礙眼唄,誰家不磕磕碰碰吵吵鬧鬧的?您一個人在外頭已經享了很多年的清福了,到老了還能不回歸家庭不成?」紀煦潮說完還嫌刺激老人刺激得不過癮,「老祖你快下,這步就別讓我爸爸幫你了,你腦瓜子還好著呢,咱不需要人餵飯嗷!」
徐正淵一巴掌呼到了他頭上,「老子不回去,氣都被你們氣死了。」
紀盛被打了,他爸坐他身邊看著他的頭,評估力道的大小,有沒有打疼他,他倒是樂不可支笑得歡,「怎樣都得回,不過你還有幾年清福可以享,等我和爸爸把家裡的事理一理,理得差不多了,就來接你回家去。」
徐正淵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鼻子就酸了,他捂著鼻子看著棋面,還沒理清楚心裡這突如其來的情緒,他外孫就又幫他下了一步棋。
紀煦潮在旁邊拖長了聲音軟軟道:「爸爸……」
紀盛開了口,話是對著徐正淵說的:「東西買回去了,用的是吳公那邊的交情,也是看的您的面,價錢和預期的差不多,省了一點,我這段時間找了點路子,又買了點東西,一塊兒裝船,船明天就開始裝,我要過去守兩天,還得讓您在家裡幫我帶兩天小潮……」
小潮打斷了他,不滿地嗷:「我又不是殘廢,推著輪椅帶我去,我要去看裝船,我都沒看過,花了我那麼多錢,我連個影子都沒瞄過。」
「那又不是你的東西。」徐正淵瞥了他一眼。
「路費路費!他們沒給我們報銷機票錢,這住宿啊,餐費啊,誤工費啊,什麼都沒給。」紀煦潮算得門兒清。
徐正淵懶得跟他扯,和紀盛道:「你老想著跟他們交好,什麼都幫他們省,也不知道他們領不領這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