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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娟花也站起來,她還是不放心,準備幫著打下手,反正也沒有規定只能一個人做,帶個助手也可以。
梁華英倒是注意到兩口子的小動作,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蘇有福有點同手同腳的,盛娟花緊緊的牽著孩子她爸的手,倒是看著十分恩愛,讓人羨慕。
幾十歲的人了,兩口子走路,哪裡還有手拉手,這對夫妻還挺有意思的。
要是平日盛娟花也不好意思,不過現在顧不上,不牽著手,孩子她爸都不知道走哪去了。
到了台上,盛娟花小聲道:「就當其他人都是你媽,你想想你媽在跟前的時候。」
旁邊的主持人江一茹聽到這話了,盛娟花即使放低嗓門,實際聲音也不小。
江一茹差點沒有忍不住,笑出聲,還有這種比喻,好在她也是專業主持人了,儘管內心笑的在抖,表情還是一本正經,繼續介紹。
蘇有福一想,老娘在跟前的時候,他就專心做竹編,全心全意的投入去做,瞬間能做到耳聾,看都不看一眼他老娘,完全沉入到竹編的世界,因為多聽一句他老娘的話,他都能把自己氣死委屈死,幾乎是條件反射了。
蘇有福的背景介紹十分簡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師承背景,非要說的話就是介紹了古木拉村的歷史,窮偏遠也算是神秘了,硬說了個古村落。
這些內容還是報名那天工作人員看在周處長的面子上現場找了古木拉村的介紹現場給編寫下的。
今天最後參加評選的有三個手藝人。
一個是蘇有福,做竹編的。
一個是一個木匠,據說師承魯班後人,對鉚釘特別有研究,上樑蓋房子不用一枚釘子就能把房子弄的很穩固。
一個是做糖人的。
主持人介紹完三人的資料然後宣布比賽開始。
其實三人做的不是同一樣東西,也沒有什麼可比性,不過非物質文化傳承本來就很稀有,知道的還能來報名的,更少。
做糖人的就是大街小巷賣糖人的,賣了好多年的老頭了,年紀很大了,在台上現場做糖人,做的也挺熟練漂亮的。
木匠倒是年紀不大,是現場最年輕的了,看他還知道扯魯班後人師承,是個腦子靈活的,但是他在台上敲敲打打,卻不是很熟練,半天也沒有見他做出個什麼東西。
這時候蘇有福就低著頭專心做竹編,盛娟花在一旁給遞竹篾,幫著縫土布內襯,就跟在家裡一樣。
幾個評委領導頂著早上的太陽,越來越烈,周美玲好在早有準備,塗了厚厚的防曬。
上面在做東西,評委在交頭接耳,看似點評,實際就是在聊天。
裡面周美玲顯然地位挺高的,幾人說話還親捧著她。
「周處,您最看好誰?」
周美玲直言不諱道:「做竹編的,別看他普普通通,他現在做的竹編,在市場上都能炒到一兩千了,我還買了一個。」
其他人聽了心照不宣的點頭。
糖人老頭做的不錯,但是年紀實在太大了,而且糖人放在博物館裡好像也不夠高大上,也不是本地的,這賣糖人老漢說老家是黑龍省的,後來跟兒子搬過來的,實際算不上當地的非物質文化。
做木匠的那個年輕人看著似乎有點不太靠譜,聽著好像有些小背景。
怎麼看都像是做竹編的中年漢子最合適。
現場比賽也不久,蘇有福開始編東西,手腳就麻利起來,也不抖了,專心致志的做東西,何況旁邊孩子她娘還陪著,很快不到一小時,就做出了一個竹包,非常精巧,精緻耐看。
評委裡頭兩女三男,兩個女士都喜歡,三個男的雖然搞不懂這包包有什麼好的,但是想到家裡老婆對買包包的狂熱,也能理解。
走了個公平公正的流程,評委打分,評選。
最後蘇有福被評委成為呂山市非物質文化傳承人。
主持人話筒遞給他還讓他說兩句話。
蘇有福這個人感情十分充沛,雖然天天被嘲諷,但是內心很有自己的堅持。
拿著話筒,手又開始抖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才道:「我自小身體殘疾,跛腳,被人嘲諷,但是我有一個好女兒,她一直鼓勵我,給我買了不少關於竹編的書,讓我研究學習,女兒的意思,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做精,這才有今天的我,感謝領導們的看重,感謝我老婆我女兒的不離不棄的支持。」
底下掌聲響起,沒有想到這個老農民還挺會說話的,說的還挺有內容挺感人的。
周美玲也鼓掌鼓的很用力,旁邊主持人還跟著聊天說看著眼熟。
周美玲笑道:「可不是眼熟,一茹你還採訪過他女兒,今年荊南省女子自由式200米冠軍。」
江一茹記起來,印象還挺深刻,真是……難怪:「我記得小姑娘上大學了吧,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那簡直是妖孽,雖然上的是恩華大學私立學校,可是她是今年盟市馬拉松比賽破紀錄,荊南省英語演講比賽冠軍,在盟市體育頻道,盟市新聞都有露臉。」周美玲笑道。
旁邊的幾個評委領導聽了,倒真是挺好奇,也更加上心了一些,就說,要是啥關係都沒有,這人憑啥能成為這非遺傳承人,那個博物館旁邊的店面,他們都心動。
養個好女兒也是本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