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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的確是他見過最糟糕簡陋的馬場。
可是這裡的風景也是真的不錯。
能建在海灣邊的馬場,騎馬馳騁的時候有一種奔向大海的感覺,很開闊。
馬和大海都是很有力量感的感覺,Steven都很喜歡。
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也許並不需要急著離開,也許再在這裡小住一段時間,給自己的人生旅程做一個休整,也挺好的。
可是轉念又想到剛剛看到的白白淨淨的小姑娘,他實在做不出拿錢不幹活的事情,哪怕只是哄一個小姑娘,這違背他的人生信條,違背他的職業道德,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這時候他心理已經趨於平靜,依舊眯著眼,看著天邊。
傍晚的時候,天空和海還有馬場都被染成了金紅色,微微有些刺目,又覺得霸氣,還覺得溫柔。
自然景觀的美好,有時候用言語無法述說,這時候,Steven其實更想騎馬馳騁一圈。
不過他剛剛喝了酒並不是好主意。
很容易受傷,喝過酒騎馬跟喝過酒開車一樣,都是很危險的,因為馬會感受到騎手的興奮度,也興奮起來,但是騎手的興奮可能只是因為喝酒的興奮,本身也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這樣結果會如何,很難預料。
Steven就見過喝酒騎馬摔斷了好幾根肋骨,之後就再也不能回到馬場的夥計。
他實際不善言談,所以哪怕站在小老闆身邊,很久了,他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前方。
肖聖周也沒有覺得尷尬,他很怡然自得的欣賞著眼前的風景,並期待接下來蘇小七的出現。
他見過那個小姑娘騎馬,也見識過真正的賽馬現場。
也許叫她做馬術師有一點點衝動的成分,可是他並不是那種腦子一熱,怒髮衝冠為紅顏的人,他不像他小叔,他做事很有條理很規劃,從來都是按部就班的。
他想,是時候,證明他的眼光的時候。
他濃眉大眼方方正正嚴肅的臉,此刻忽然嘴角微微揚起。
因為他看到了那個身影。
很遠,只是一個點。
如果在他的辦公室可以看的很清楚。
此刻是站在馬道邊,所以只是先看到一個黑點。
好像是從海上奔馳而來一般。
Steven也看到了,他還以為自己喝多了,酒沒醒,有點暈的緣故。
等到看著那黑點漸漸的近了。
因為距離遠,所以感覺是漸漸的……可是等到一人一馬越來越近,那踢嗒踢嗒的聲音比他心跳還快,把他的心跳都帶動的砰砰砰的響。
像是一陣風一般。
那是馬場裡最大的一匹馬,看得出老闆很喜歡那匹馬,辦公室里有一副油畫就是畫那匹馬,Steven知道那匹馬的血統,很不便宜。
不過已經被養廢了,浪費了那優秀的血統,他見到那匹叫做擊鼓的馬的時候,只是覺得很可惜,那已經是一匹上不了賽場的馬了,身體素質雖然在,但是被養的太胖了,根本跑不起來。
可是眼前,那飛馳而來,像風一般,那是擊鼓,那匹他認為被養廢的馬……不可能……他聽到那匹馬的呼吸聲,沒有像老風箱一樣喘,呼吸非常均勻,步伐非常矯健,就像是賽場上優秀的賽馬。
擊鼓很高,以至於到了跟前,他才看到馬背上的少女。
很難想像,那樣一個瘦弱的女生如何控制這樣一匹巨大的馬。
可是眼前就是如此。
她仿若就和那匹馬形成一體,矯健的從他眼前飛躍而過,速度極快,像狂風一般,呼嘯而過。
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很是恣意明媚。
他覺得意猶未盡,她卻已經消失。
很快,她又出現了,這一次時間很短,Steven估摸了一下時間,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勞力士,一塊很有年頭的鋼勞,還是他年輕的時候參加勞力士舉報的馬術比賽的獎品,他一直很驕傲,這塊表戴了很多年,錶帶都刮花了,但是手錶質量非常好,一直走的很準時。
這塊表比他老婆忠誠,比他老婆陪伴他的時間更久。
如果手錶和老婆同時丟失,他肯定優先去找這塊手錶。
就在他看表的時候,就又聽到了踢踏聲。
那聲音對著表的秒針,非常愉悅平均。
聽到這種聲音,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這是最優秀的騎手才能控制的速度。
一個卓越的騎手並不是越快越好,而是能控制馬的速度,奔跑的時候,要始終保持一個均勻的速度的選手,最終才是能獲得冠軍的。
那種一開始就猛發力的選手,往往跑到中途就力竭。
實際和人類跑步一樣,但是騎手難度在於不僅僅是自己跑,還要控制馬奔跑。
可是等他抬頭,看到騎在馬背上的少女再一次從自己跟前飛掠而過,他臉色就有點尷尬起來。
剛剛他想的最優秀的騎手,就是眼前這個未成年的少女嗎?
她看著纖細白淨,和賽馬沒有直接的關係。
他提出想往前走走,肖聖周自然不會拒絕。
實際肖聖周看到Steven的表情已經知道結果了。
他們一塊走到了不遠處的海灣邊。
小七騎了兩圈,第三圈,也繞到了這裡,擊鼓很喜歡大海,小七能感覺到,擊鼓和其他馬不一樣,像是小珊瑚就不喜歡海灣邊,海水打到身上,哪怕幹了還會黏糊糊的,小珊瑚有點潔癖,從來不主動靠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