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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漾在施吟家入住,不太睡得著,迷迷糊糊到了清早六點鐘,房外已經有少許的說話聲。
凌漾還挺困,在床上懶了會兒,直到聽見外面傳來熱鬧的年輕人玩鬧聲,才慢悠悠起來。
洗漱完招了化妝師來給她化妝,再換了一襲煙粉藍色的伴娘禮服。
絲質禮服及地,勾勒出一副高挑又纖細的好身材,但是不保暖,所以出門前凌漾另外披了一件小開衫。
屋外已經一室人。
凌漾正要從客房尋去施吟房間時,無意間見到兩個年輕男孩兒從不遠的一間臥室出來。
其中最熟悉的莫過於在後面拉著臥室門闔上的那位,因為,昨天早上才見過的。
他穿著一身正黑西裝,敞開著扣子,露出一襲雪白的襯衣,墨色西服上表著粉色的一簇花。
隔得遠,也不知道他那花兒下寫的什麼。
「哎,那個妹妹……」前面的那個男孩出聲,把凌漾的眼神拉到他身上。
凌漾認出來,是那晚在街頭差點丟了電腦包的那個。
顧灼顯然是認出她來了,問她:「你怎麼在這啊妹妹?神奇了。」
凌漾和他打了個招呼,說:「我和施吟是朋友。」
「哦,」他恍然大悟,再去拉著後面男孩兒的手臂,「居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然和施吟姐是朋友啊,這個妹妹。」
周頌:「她比你大,喊姐姐。」
「啊?」顧灼驚訝地看向凌漾。
凌漾一笑:「隨便,喊妹妹還顯得我小呢。」
說著與兩人擦肩而過。
她回望一下,與走在後面也回頭的人對視一眼,最後她挑個眉頭,他大概是不知道怎麼了,但是,還是薄唇半勾一下。
凌漾心情美美地進了施吟的臥室。
新娘子已經換上一襲精緻高定婚紗了,此刻正準備化妝。
凌漾誇了幾句漂亮,施吟又跟她說她弟弟回來了,帶著幾個舍友來。
凌漾說她看到了,看到了顧灼和另一個,不過沒有見到她弟弟。
施吟:「那他應該在客廳。」
凌漾點頭,隨口感慨:「好不巧,每次都和你弟弟擦肩而過。」
施吟笑說:「沒關係,今天無論如何都會見到的。」
「也是。」
凌漾看她這邊才開始化妝,也沒什麼事,聊了幾句後,其他伴娘和姐妹團的人都進來了,就索性起身打算出去轉轉。
很多年沒來過這邊了。
正要走,施吟跟她說:「漾漾,一會兒要回來幫我看看我昨天是不是把包落外面客廳了,或者在我車裡。我裡面放了副我婆婆給的耳環,一會兒要戴。」
「好。」
凌漾接過她遞來的車鑰匙,出去。
一眨眼就見到某人宿舍里的其他三個人了。
幾個都穿的正裝。風華正茂的年紀,長得又都帥氣,西服襯衣一上身,就感覺是一片風景線。
有兩個男孩子是比較陌生的,其中一個長得比較溫和,另一個男孩子此刻正端著杯茶在喝,還與大人們攀談,舉手投足很是矜貴。
凌漾目光隨著他舉起手喝茶而落在男孩兒的五官上,那長相,跟按著最標準好看的模板長出來似的,清俊爾雅,眉目精緻。
驀的一看,確實和顧灼不分上下。
應該是這個了吧?
凌漾心想,終於見到了,不過感覺他和小時候長得不一樣……現在雖然也特別帥氣,真的能和顧灼有得一拼,卻好像與她想像的不一樣,這男孩子有種根正苗紅的感覺。
她想像中的施吟弟弟,應該是從小時候的高冷到長大後有點痞氣,似正又不怎么正經。
大概小時候與長大後,別人不一樣了,她喜歡的類型也不一樣了吧。
施吟心想如今大家都不認識了,也沒必要專門去和他打招呼,也就沒有過去。
她在客廳環視一圈也沒有找到施吟說的那個包,就打算出門去車庫。
人剛到門口,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低語聲。
像在講電話。
凌漾循著聲音走向了走廊的盡頭,扭頭一看,施吟家一側的小花園裡,顧灼靠在一個葡萄架下。
深棕色的架子與他的石墨色西服似乎沒什麼突兀,冬天乾枯的葡萄藤被清晨第一縷淡淡的陽光折射出彎彎繞繞的影子,落在他身上。
凌漾感覺此刻的男孩兒頗有些清風霽月之感,心中忽然感慨,這風華正茂的年紀哪裡需要什麼炙熱的陽光來陪襯,在灰色的陰影中他也像是一幅藝術畫的。
她把手撐在圍欄上,目光筆直地盯著他打電話。
隔得遠也不用避諱,沒聽到他說了什麼,只是講話的語氣挺爽朗的。
…
周頌沒注意到遠處的人,微微垂著下頜,目光無焦距地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嘴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遠在英國讀書沒能回來的表哥打電話。
聊完施吟的婚事,哥哥又問他學業問題。
周頌說:「學習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離畢業還遠著。」
電話那邊的葉幸周問他:「不也就三四年?」
「不止,我沒想畢業進醫院。」
「嗯?」他哥在那頭挑眉,「你是想搞科研?」
「嗯。」
「呵,」人笑了笑,「那你這,還有幾年博後要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