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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肖的眼睛爆睜,眼球突出發紅。
身體比剛才抖得更厲害,肌肉繃緊,嚇得鹿寶兒連忙拔了所有的銀針,重新給他號脈。
脈象紊亂,鹿寶兒從未遇到過情緒抵抗如此嚴重的人。
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將他的襯衣扣子給他扣上。
漸漸地,神情激動地少年,似是被安撫到了,身體慢慢恢復正常。
鹿寶兒坐在旁邊的座位上,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她側目望著黯肖,心情頓時複雜到極點。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對人有那麼重的防備心理?
余柘在旁邊看著,也不知所措道:「姑娘,救護車快到了。」
鹿寶兒沉默了片刻,道:「算了,危險期已經過了。不必去醫院了,把他帶回家。」
余柘默了片刻,沒多問,轉身去安排。
鹿寶兒之所以不讓他去醫院,是因為這孩子,根本就沒想過要好好活著。
去了醫院,等他醒來,肯定又跑了。
不然她給他救命的藥,也不會一口沒吃。
帶回去,她看著!
命是她救的,以後是生是死,她說了算。
……
一小時後,傅容在門口等鹿寶兒。
車子剛停穩她帶著兩個保鏢上前,拉開車門。
鹿寶兒下車,急忙對保鏢吩咐道:「你們將車裡的人,送去百里簡西房間旁邊的客房,我稍後就來。」
傅容見保鏢背著一個大小伙出來,一臉驚訝道:「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學生,傷得很嚴重又不聽話,所以將他帶回來了。容媽,安排兩個細心的人照顧,派人24小時盯著。」
「好!」傅容立即去辦事。
鹿寶兒進門,邊走邊對余柘道:「你去把繼明叫來,我寫個藥方,你們立即抓藥煎藥。」
「是!」
一瞬間,府里的人都忙碌了起來。
半小時後。
鹿寶兒和傅容一起來到客房。
傅容上前,將面前的香爐點燃。
鹿寶兒則來到床前,讓保鏢到門外去守著。
她則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掏出銀針,扎向黯肖的頭部。
先前在車上,黯肖就戴上了氧氣管,這會兒幾針紮下去,他立即睜開眼,醒了過來了。
入目看到的東西,都讓他感到無比陌生。
就好像,人真的死了,去了另一個世界。
「看啥呢,我在這兒。」鹿寶兒往他面前探了探頭,清潤的嗓音瞬間把神遊的人拉回現實。
黯肖發生身體不能動彈,只能艱難地側目盯著鹿寶兒。
下一瞬間,他像是受了刺激一樣,憤怒地瞪大眼道:「放開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鹿寶兒瞅他一眼,拉過他的手,探了探脈搏,還行死不了。
「我對你做了很多,比如解開你的扣子,看到了你的傷。」
黯肖聽言臉色黑透,如果他此刻能動。
鹿寶兒毫不懷疑,他會跳起來和她打一架。
她卻面無表情,繼續道:「我把你帶回來了,我救了你。」
「不稀罕,放開我,別以為你這樣做我會感激你。」黯肖咬牙切齒,如果眼神能殺人。
此刻鹿寶兒已經死一萬次了。
鹿寶兒笑了笑,將他的頭擺向一邊,讓他看著她,不至於盯著天花板一直翻白眼那麼累。
「我也沒打算讓你感激我!」她口氣也不怎麼好,甚至有些怒氣,道:「只不過我是醫生,看到將死之人,就忍不住動手醫一醫。我年輕,你反正都想死了,給我練練手也不錯。」
「你!」黯肖咬牙切齒,狠狠地瞪著鹿寶兒。
那眼神,震驚,憤怒,仇恨,還有一些複雜的彷徨和無措。
似乎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清純可人,如花似玉的年輕老師,竟然是個惡魔。
第237章 一把鼻涕一把淚
兩人對視,目光像是宣戰一樣,看得傅容產生了他們會打起來的錯覺。
就在氣氛越發沉重的時候。
余柘端著煎好的中藥過來,打破了嚴肅的氣氛。
「姑娘,藥好了,現在要給黯肖同學喝下嗎?」
鹿寶兒站起身,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了余柘。
「餵給他!」鹿寶兒轉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傅容立即去泡茶,房間裡充斥著濃濃的中藥味。
黯肖本來很抗拒,不想吃。
奈何他不能動,余柘把藥餵進嘴裡,嗆得他只能下咽。
不一會兒時間,一大碗中藥,被強行餵下去。
鹿寶兒上前,看著他笑了笑,「不錯,藥吃了,就好好睡一覺。在我手中的人,就算去了閻王殿我能把人給搶回來。」
她俯身,拔掉了黯肖頭頂的銀針。
黯肖剛準備起身,意識突然模糊起來,很快呼吸均勻地睡了下去。
傅容見此,笑了笑道:「這凝神香,對病人真管用。」
「他不過是心浮氣躁,呼吸過快,吸入得比較多。」鹿寶兒盯著床上的人,默了片刻,對余柘道:「你去找秦先生,讓他派人,把這小子從小到大的資料,全部給我調查清楚,我要能調查到的所有詳細資料。」
「是!」余柘收了藥碗,匆匆去了。
鹿寶兒和傅容一起走出房間,道:「凝神香每隔兩小時點一次,這三天除了吃藥,其他時間就讓他睡著,傷勢能恢復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