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最讓人難以想像的是他的眼神,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小孩子的堅毅。
鹿寶兒覺得他智慧要比其他孩子開得早,就開口道:「你別怕,你的病可以治,將來肯定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能跑能跳。」
只是這個過程比較曲折痛苦罷了。
小男孩緩緩抬起頭,用那雙寒潭般孤涼的眼睛望著他,眼裡蓄滿了淚水,可他強忍著沒哭。
李阿姨見此,頓時心軟得不行,「鹿姑娘,這孩子究竟怎麼了?」
鹿寶兒朝她使眼色道:「待有空,我再與你細說。」
鹿寶兒拿來藥箱,一邊配藥,一邊對小男孩輕聲安慰道:「二狗子這名字,不適合你,我給你換個名字吧。」
她想了想,抬頭看向他道:「叫晨曦吧,有陽光、光明的寓意。小小年紀,就遭受這麼多磨難,也希望你熬過黑夜,往後能遇到陽光。」
晨曦抬起頭,長長的睫毛扇動了一下。
雖然他連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但他喜歡這個名字。
他終於動了下手,抓住鹿寶兒的手指,怯生生地喊了聲「姐姐」。
鹿寶兒見此,臉上露出了笑容,「你放心,我說你有救,就有救!」
鹿寶兒拆了他脖子上的紗布,血已經止住了。
她用手術刀,將他傷口上的腐肉全部刮掉,重新上藥包紮。
至於心臟病,只要不讓他情緒激動,暫時可以不管,但後面肯定需要花費精力去治療。
晨曦傷得最嚴重的還是腿,兩歲左右受過重傷,沒有及時治療,兩條腿成扭曲狀,骨頭還給長上了。
若想治療,必須把長起來的骨頭重新打斷,再給他接好。
治療時間長就不說了,光是這份疼痛,也不知道他忍不忍得了。
還有最要命的是,就算重新接好了腿,他那已經在萎縮的肌肉,要做復健也需要好多年。
這孩子,以後有得苦吃。
下午的時候,火車站那邊的列車員給鹿寶兒打電話了。
「鹿姑娘,我們調查了所有監控,懷疑是一個男子把孩子裝在大包里,再丟棄在列車上。因為他一直戴著帽子和口罩,且沒有買票,根本沒留下任何身份訊息。」
鹿寶兒皺眉道:「沒有買票,他怎麼上的車?」
「應該是晚上從火車道溜到站台上,把孩子放上車就走了。」
掛了電話,鹿寶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晨曦脖子上的傷包紮好,李阿姨就帶著晨曦去休息了。
秦北也從書房下來,見鹿寶兒臉色不太好,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就是晨曦的父母找不到了。」
秦北也輕笑道:「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外面好的福利院非常多,我們給他找個不錯的地方,保准他以後衣食無憂。」
鹿寶兒聽後,搖了搖頭道:「想要把他治好,沒有三年根本不可能,把他送去福利院,這孩子以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秦北也盯著鹿寶兒,挑了下眉,語氣緩緩道:「要不……把他留下來?」
他一副詢問的口吻。
鹿寶兒聽後,繃著一張臉,一本正經道:「你要是想把他留下來,我肯定能把他治好。」
秦北也:「?」
是的,他想把他留下來!
「那他就留下來吧,只是這以後,要以什麼身份……」
他們還沒結婚,總不能收個乾兒子。
鹿寶兒立即笑道:「這個簡單,他不能跟你姓秦,以後跟我姓鹿就行啦,就是我弟弟。」
「我老婆真聰明!」秦北也笑著握住鹿寶兒的手,樂呵呵道:「你老公今天表現這麼棒,你是不是得給點兒獎勵。」
獎勵?
鹿寶兒抿了下唇,坐姿端正道:「要什麼獎勵?」
秦北也看了眼身後站著的余柘道:「你們要是沒事,去花園捉蟲。」
余柘立即轉身,匆匆帶著一眾保姆離開。
秦北也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在鹿寶兒身邊坐下,指著臉頰,傲嬌地抬了抬下巴道:「就這兒吧!」
鹿寶兒愣了一瞬,等反應過來,頓時小臉蛋炸紅。
他可真會討便宜。
假裝不懂……
鹿寶兒站起身,就要逃走。
忽然她的腰被一隻粗手臂抱住,稍稍用力一勾,整個人都跌進一個清冷的懷抱。
一個纏綿的吻,讓她躲避不及。
秦老太太由保姆扶著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驚得連忙用手捂著眼睛,從手指縫偷看。
秦北也見她終於會呼吸了,正欲再討點兒好處,一偏頭見一個白絨絨的腦袋擱在沙發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滿是好奇地盯著他。
秦北也僵硬住,臉色逐漸黑透。
鹿寶兒咳嗽一聲,大白一個猛撲,跳到沙發上衝著秦北也嗷了一嗓子。
秦北也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咬牙切齒道:「你想要紅燒還是清蒸!」
鹿寶兒聽言,連忙帶著大白,害羞地遠離了客廳。
望著一人一獸遠去的背影。
秦北也冷著臉轉身,剛好看到白雪趴在花架頂部,甩著一條小尾巴很是悠閒地望著他。
他咬了下牙,緩緩開口道:「我還是喜歡吃燒烤!!」
本來姿態很是愜意的白雪聽言,忽然炸毛,一頭撲進秦老夫人懷裡,把腦袋埋進老人的臂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