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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老一輩,雖然曾經有過輝煌,可輝煌過後,終究會落幕。
鹿寶兒並沒有因為他們老了,沒什麼實權,就怠慢他們。
反而把他們當成最尊敬的人對待,彬彬有禮,客客氣氣。
秦北也望著鹿寶兒,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意。
她總是那麼耀眼,不管任何場面,都能遊刃有餘地應對。
吃飯的時候,岑景珂走來笑眯眯道:「敬你一杯,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我奶奶對誰心服口服過。這會兒她正自我慚愧中,說是剛才不該懷疑你的品性。」
「無妨,是我做得不夠好罷了。」她要是能忍下那口氣,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
「你要是能忍下那口氣,也就不是我認識的鹿寶兒。你放心,以後劉家要是敢欺負你,我岑家一定站你這邊。」岑景珂用著斬釘截鐵的口氣說。
他可是岑家未來的繼承人,如此保證,讓鹿寶兒受寵若驚。
她粲然一笑,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得大家如此照顧。」
岑景珂就喜歡看她這扮豬吃老虎,低調又謙遜的樣子,「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我只希望,將來七大家族一起為這個社會做點兒什麼,不要再相互鬥爭。」
「這樣最好,有本事聯手把生意版圖擴展到國外,在村里當霸主,不算本事。」
岑景珂聽言,頓時哭笑不得,「不愧是秦北也的未婚妻,想的就是長遠。你家老秦爪子都伸到北美了,讓他帶著哥們一起去分一杯羹。」
秦北也瞪他一眼,道:「這種事情,你找我,跑來為難我媳婦幹嘛!」
「是是是!來來來,再敬鹿姑娘和秦先生一杯,將來要是有什麼好的發展,一定要叫上我。」岑景珂昂起頭,一口喝下。
鹿寶兒笑道:「生意我不懂,能做的也只是保一方家宅安寧。」
孫老夫人看向白老爺子,嘆了口氣道:「哎呀,老嘍,難怪年輕人不喜歡和我們玩兒。」
「誰說不是呢,寶兒這孩子就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就沒見過哪家女孩子,能如她這般沉穩,有血性,有算計,有本事。」白老爺子笑著道。
「誰說不是呢,這一代年輕人,比我們強。等鹿姑娘和秦先生結婚以後,這世家首席的位置,不用爭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劉甫桐就是驕傲自大,自負又狂妄,被丟出去是他活該。老大不小的人,竟然罵人家小姑娘。」岑老夫人翻了白眼。
以前她還想著,等鹿寶兒和秦北也發展起來,到時候就是八大世家。
如今,一切都是未知數了。
王冠中在旁邊聽著笑而不語。
他們不與商業摻合,今日參加宴會,完全是自己早就想過來。
鹿寶兒是主人家,她如何對待自己的客人,都與他無關。
不過,這個小鬧劇讓他看到這個姑娘的心性。
不好高騖遠,不嫌貧愛富,不欺負弱小,不畏懼強權。
試問這天下,有幾個人有這等氣魄。
吃飽喝足,鹿寶兒帶大家來看戲。
老一輩都坐在最前排,看著精彩的京劇表演,大家都忍不住羨慕鹿寶兒的生活。
聚會到很晚才結束。
岑老夫人離開的時候,拉著鹿寶兒的手,嘮叨道:「自古都看重教育,若是以後我岑家的孩子們有哪些不好的秉性,鹿姑娘儘管教育就是。」
「老夫人說笑了,您岑家家規森嚴,每個孩子都被教育得很好。今日的小插曲是私事,您也別往心裡去。我也沒別的意思,更沒有不敬重長輩之意。」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是我們思想狹隘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事情說開,鹿寶兒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更深了些。
這個丫頭,別被她溫婉的表面給騙了,不好惹,也惹不起。
把客人都送走以後。
鹿寶兒坐在椅子上,終於鬆了口氣。
「哎,為人處事真難,難怪外婆說,拋頭露面不容易。」
秦北也上前,將她抱了起來,親了下她的眉心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你只需要隨心做事,剩下的麻煩交給我就行。」
「那我也不能胡作非為呀!」鹿寶兒摟著他的脖子,滿滿的安全感,讓她頓時困意襲來。
她之所以結交世家,不是巴結他們。
這是人之常情,這是處世之道。
舉個例子:假如您搬家了,來到一個新的圈子,是否要與左鄰右舍認識,處好關係?
*
次日一早,黯肖醒來,打開門見百里簡西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的位置。
他一臉疑惑道:「你也是來看著我的?」
百里簡西回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酸酸地開口,道:「她為了你,跟劉家人鬧翻了。」
黯肖一臉疑惑道:「啥意思?」
百里簡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部跟黯肖講了一遍。
黯肖聽完,整個人都愣住了。
百里簡西在他身邊,不停地嘀咕,「以前我覺得,她對我好,救我幫助我,是因為我是無憂島的少爺,她想和無憂島交好。今天我發現,是我誤會了。她可能真的只是在做一件,她認為是對的事情。」
黯肖一無所有,她想救就救了。
晨曦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子,帶回來當親弟弟養。
她並不偉大,卻是力所能及地保護著她想要護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