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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醫生。」蘇喬用指腹點了點他的脖頸,嬌嗔道:「你走慢點嘛,顛到我了。」
謝硯卿仿佛沒有聽到,依然走得極快。
他第一次覺得,下山的路是這樣的漫長、難熬。
蘇喬又喊:「謝醫生。」
「抱歉。」謝硯卿走到平坦的地方,鬆手將她放下來,轉身望過去。
平靜淡然的眼眸中似乎藏著洶湧的波濤,眼神幽暗,在強行隱忍著,蘇喬恍若不知,用迷茫地目光回視硯卿又道一句「抱歉」,右手撫上纖細的腰間,另只手抱住腿彎,攔腰抱起她,繼續往前走。
沒有近在咫尺的呼吸擾亂心神,謝硯卿很快走到酒店門口,蘇喬扯扯他的衣袖,說道:「謝醫生放我下來吧,不然被拍到,又要拿你說事。」
謝硯卿低眸問:「你介意嗎?」
蘇喬想了想,故意挑眉道:「如果我說,介意呢?」
他沉默兩秒,收回目光走進酒店,輕聲道:「那也不放。」
蘇喬側臉埋在他的懷裡,嘴角上揚笑開了。
回到房間裡,蘇聞時許含煙紀淼都圍上來,尤其是蘇聞時,聽說她扭腳後如臨大敵,又是買藥又是倒水的,嘴裡還碎碎念:「我就說你是玻璃做的吧,一不留神就多個缺口。」
「路太黑了嘛。」
「你這樣不行,太不讓我放心了。」蘇聞時插著腰亂轉,「要不你乾脆別演這部劇了,反正它在網上的名聲也不怎麼樣。」
蘇喬搖頭:「不行,我應都應了,要有職業操守。」
蘇聞時還想在說什麼,被許含煙扯衣袖,睨過去道:「又犯病了是不是?」
看見蘇喬受傷就開始急得像是無頭蒼蠅,像是有小姨媽生病PTSD一樣。
蘇聞時只好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親自盯著蘇喬喝熱水,擦扭傷藥,讓劇組醫生過來檢查,確定沒有大礙,才放心的離開。
許含煙和紀淼也一前一後的走了。
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蘇喬正想去洗手間,面前又端來一杯溫水,她順著白淨的手抬眸,看見謝硯卿清冷冷臉。
「謝醫生?」
你怎麼還在這裡?
謝硯卿神色自若的將水杯塞到她手裡,又遞過去兩顆感冒藥,「吃了。」
「淼淼告訴你的?」
「聽出來的。」謝硯卿淡淡道。
蘇喬意味深長的「啊」一聲:「也是,離那麼近,聽不出來才怪。」
她這樣說,謝硯卿又想起在山中的畫面和感受,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臥室的空間不大,擺著床和兩張椅子,顯得有些侷促。
裡面只有他們。
氣氛莫名的曖昧起來。
他移開視線,正巧撞入蘇喬笑盈盈的目光中,眼尾勾著,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硯卿接過空水杯,嗓音有些低沉:「你好好休......」
「我要洗澡。」蘇喬打斷他的話:「謝醫生扶我過去。」
謝硯卿薄唇微抿,握住她的手臂,慢慢地帶到洗手間門口,思量過後道:「我等你。」
「嗯,是該等著,免得我在裡面出了什麼事。」蘇喬已經為他找好藉口,自己扶著牆進去。
門關上後,謝硯卿轉身坐在椅子上,雙眸微闔。
耳邊傳來淋水聲,嘈雜的、凌亂的,充斥著他的腦袋,他的心也跟著越來越亂。
他抬手輕輕按在躁動的胸口。
裡面的女人忽然揚聲喊:「謝醫生,幫我拿一下衣服。」
謝硯卿睜眼,看見床邊放著的睡衣,拿過去,敲了敲門。
門打開了一點,濕潤的熱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一隻掛著水珠的白嫩手臂伸出來,青蔥般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抓住了他,細細柔柔的,水滴落在他的手腕。
「啊,不好意思。」蘇喬誠懇的道歉硯卿收回視線,將衣服塞到她手裡,側身面向窗戶,看著外面的夜景,眼睛中微起波瀾。
他低頭望著沾著水意的手臂,輕輕擦過,忽然間覺得心裡燥熱難耐,拉開半邊窗,隨即想到蘇喬馬上出來,又關上了。
「謝醫生。」
身後傳來聲音,謝硯卿轉過去。
蘇喬穿著松垮的睡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沒有系,白瓷般細膩的肌膚一覽無遺,睡褲是超短款,露出修長筆直的美腿,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散落,發尾濕.漉漉的,透濕了衣服。
燈光帶著幾分暖色灑下來,照得她臉頰白裡透紅,明亮的美眸映著溫暖的光,似含著幽幽春水,令人難以移目。
「你好好休息。」謝硯卿略微頷首,面不改色的往外面走。
蘇喬勾起紅唇道:「謝醫生這就走啦?」
謝硯卿背對著她,靜默地定住了。
她往前一步,身上帶著潮氣和沐浴過後的清香,氣息越來越近,仿佛有蠱惑的作用,誘的人心神蕩漾。
「不再陪我聊聊天?」嬌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含著笑意。
一秒,兩秒,三秒......
他突然回身,漆黑的眼眸不復往日的清亮,深邃沉沉,長指將她下巴扣住,薄唇直接壓下去。
第29章
燈光柔和朦朧, 隱隱綽綽的灑在他們身上。
蘇喬被迫仰著腦袋,望著近在咫尺的臉,他漆黑的眼眸一動不動地凝視她, 鼻尖相觸,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呼吸緊緊相纏。
他的眼底情緒翻湧,像是在用盡全力克制, 薄唇微抿著,近到幾乎要貼上來, 好似只要開口就能觸碰到。